如果此次杨青不敌被杀或是逃走,自己身上的生死符就无人能解;如果反过来,时间地点虽然变了,可原本的计划应该还有成功的可能。
李莫愁被达尔巴提在手里,遭受之前的反噬,此刻她经脉如同火焚,浑身不住冒出豆大汗珠。
竭力向手臂望去,只见一条红中带黑的毒线已沿着手臂上移到肩膀,再过不久便会侵入肺腑,乃至心脉。
这些毒原本是被她以真气练入体内,平日间有真气镇压自然可以收归己用。
然而她被裘千仞一掌打得伤重,震散护持毒素的真气破了“赤练神掌”,此时剧毒反噬,就算心脉暂时被所剩不多的真气护住,也已危在旦夕。
想到自己可能的下场,想起遇到杨青后种种遭遇,心中恨到了极点
她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心中恨意更盛。
下一刻耳听上方传来衣袂声响,抬头只见裘千仞正从山脊飘身而下。
“就在上面。
得了确切消息,金轮法王再次走在众人之前,不一会儿上了山脊,望向不远处的山间盆地,以及盆地一侧黑黝黝的洞口。
及至数百人一一上了山脊伏地卧倒,裘千仞正要说话,忽听虚空中“叮当”两声脆响,在静夜的山谷中显得尤为突兀。
“你干什么!?’
霍都冷眼看向李莫愁,她右手不知何时冲开部分穴道,竟能发出银针示警。
他猛地上前一步扯碎李莫愁右臂衣袖,只见她白嫩藕臂上,一道红黑相间的毒线已过了肩膀,向着更深处延伸。
“这女人疯了,置心脉不顾,反而一味强行冲关!”
李莫愁咬牙切齿地看着他,眼中滔天的恼恨几乎凝结成冰:“一起死吧!’
“快看,那是狼么?’
霍都听见周围有人小声嘀咕一句,回头望向山谷。
幽暗之中,一片漆黑的阴影勾勒出修长的轮廓,头颅前方两点明灯忽隐忽现,闪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别出声!”
裘千仞低斥一声,刚要喝令众人掩藏身形,金轮法王已迈步走下山谷。
“点火。”
他吩咐一句,众多蒙古士卒便不再理会裘千仞,纷纷点燃携带的火把,远远丢进山谷中。
火光亮起,那两盏“明灯”的主人也彻底露出行迹。
不是狼,而是一头皮毛淡蓝的老虎
半月前杨青送走霍都之后,就再也没有琐事打扰他闭关练功。
此时代表小无相功的灰色气旋,围绕长春真气不知完成第多少个周天之后,他突然听到石门被蓝将军锋利的虎爪抓响。
自从他闭关以来,除了开始一段时间,蓝将军已经习惯在门前等他出来,不会随意抓挠石门。
心中一动,便将心神脱出气海,起身推开石门。
门刚一打开,便听洞外山谷中有清脆铁器碰撞声响。
而蓝将军这时已跑出山洞,口中沉闷地酝酿着声声虎啸。
探手把靠在墙边的寒铁剑挂在腰间,举步走出洞外。
恰好此时山谷四周由高处飞落来无数火把,将谷中照得大亮。
只是那些自以为躲在暗处的人却不知,即使没有火把照亮,在杨青眼中黑夜与白昼也根本没有区别。
目光在山谷四下扫了一周,又掠过朝他走来的金轮法王,最终落在远处的霍都与李莫愁中间。
“这跟计划的好像有点儿不一样啊。
霍都闻言面色僵直一瞬,随即又恢复正常。
金轮法王闻言侧目向后,见李莫愁冷冷看着这边,只以为杨青是在说她,一时摸不清两人有什么打算,也懒得去想。
“你就是杨青?’
“放箭!’
不等杨青开口,山壁一侧暴喝声突然响彻深谷,随即弓弦震响,箭雨遮蔽星月!
“我看谁敢!’
骤然生变,金轮法王已来不及追究是谁擅自下令,眼前一花就不见了杨青踪迹。
他闪身躲避箭雨,忽觉面前黑影一瞬而过,接着一道劲风破空如裂锦,呼啸间抽向面门。
金轮法王身形后掠错过突袭,再凝目看去,却是刚才那头老虎在间不容发的刹那扑上,借着反身的力道甩出虎尾猛抽一记,随即迅速躲回了山洞中。
“好奸猾的畜生!”
暗骂一声,眼看箭雨扑簌落下,却尽皆射在空处。
正要喝令众人停止放箭,然而短短刹那间,身后已响起连声惨呼。回头看去,就见月影朦胧的山脊上,杨青身化为七冲进手持弓箭的人群中,剑光起落间血色弥漫,眨眼便将四处冲的人仰马翻!
“拦住他!”
初见如此诡异身法,金轮法王心神俱震。
他边冲向山脊,边调用体内龙象真气鼓荡周身,他一身血红的僧袍不往外膨胀,却反而向内收束,紧紧贴在身体表面。
随着脚步起落,凡是经过的地方周遭空气似乎也受他影响,尽皆向他汇聚,仿佛附着于身的铠甲。
“杀!’
山脊上达尔巴见杨青身形分化,如同月夜下的幽影,根本分不清哪道才是真身。
可眼看他在人群中往来冲杀,无人可挡一剑,胸中热血立即上涌,将李莫愁丢在一旁,紧握金刚杵就朝着最近的一道灰影冲了过去。
霍都在他身后见此场景,喉咙艰难耸动几次,目光向左右微一探寻却发现裘千仞早已没了踪迹
“这个奸诈小人!’
李莫愁没人支撑,这时倒在地面对霍都嘲讽道:“早在杨青出来前,他就跑了。可笑你们竟没一人注意,都死在这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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