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杨杰来说,他哪怕是在黄巾暴乱的时候,他都没有感到那么的绝望。因为那个时候,他早就事先警兆,甚至有当时太平道内部的人告诉了他情况,让他可以从容应对,避过了那一场大劫难。
当然,那当中最为主要的是,因为有官府以及那些真正的大地主大土豪在他的面前吸引了那些黄巾军的注意力,就算是要抢,都还没有抢得到他们这些中小地主土豪的家。
可现在却不同了啊,如果这又是一次黄巾暴乱的话,那么他现在既是官又是这杨氏县的最大的地主土豪。如此,就轮到他首当其冲了。
平时,这些一般的平民百姓,可以任由他杨杰拿捏,想要怎么炮制就怎么炮制。但不管如何,杨杰也一直都担心那些百姓民众会如早前的黄巾暴乱那样。
所以,他其实在利用了手上的人马的压力之外,还给出了他认为是可行的一些安抚百姓的举措。这些,其实就是早前所提及的,收那些一般的百姓民众为家奴的举措。
这样,多少都给了一个那些已经活不下去的百姓的一条活路,让那些百姓不至于立即将矛头对准他们。
事实上,当时百姓也并不会认为他们现在所面临的情况局面跟杨杰他们有什么的关系。因为他们所面临的困难,是黄巾军带来的,是官府官兵带来的,是原来的那些真正的大地主土豪带来的。如此,当时还真的没有人会将矛头指向杨杰他们。
就算是现在,如果没有刘显在这杨氏县横加一脚,那么杨氏县的百姓,恐怕都不会站在杨杰他们的对立面的立场上来。
尤其是杨杰他们不让那些百姓知道他们还有那么多的余粮的情况之下。
这一切原本好好的,这段时间,杨杰还都在做着发财梦。可是,这突然间,杨氏县的百姓聚集在他的县衙之前,还有文申这个县丞,这突然间他又从何而来的那么多人马?莫非,这是上面的官府偷偷的派来给文申来打压自己的官兵吗?
但是不管如何,现在杨杰已经无法逃避,不管文申所说的上面官府的文书命令是好事还是坏事,他也必须要面对。他还真的不敢落人口实,不敢戴上那顶谋逆造反的帽子,这一旦坐实了这个罪名,那么他就什么都完了。
主薄李茂进来,杨杰什么都没说,摇头对来到县衙,都不明所以的另外的官吏道:“各位,今天我们大事不妙了,有可能从今天开始,这杨氏县就不是我们说了算。不过也不用太过担心,不管如何,我们在这杨氏县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是有着比较大的影响力的。如果他们不撕破脸皮还好,如果当真的撕破脸皮的话,那么我们也不那么好惹的,咱们这数百上千的人马,也不是吃素的。你们说对不对?”
“杨杰大人,现在的情况,的确是对我们极为不利啊!我、我们当真的要跟他们硬来?据我们所观察的,估计全县的百姓都汇聚到我们的县衙来的,还加上文申县丞的那不比我们少的人马。”
一些官吏害怕了,他们现在反而担心杨杰会不顾一切的下令让他们的人马跟文申的人马对上,怕会打起来。另外,他们现在是有上千人马在这里不假,可是全县有多少百姓?一两万的百姓啊,这当真的要发生冲突,就算那些是手无寸铁的百姓,也都可以把他们撕得粉碎。
这便是群众的力量啊,这人一多,他们就算是武装到牙齿,都会感到害怕。
“是啊,县令大人,如今我看你还是先出去看看,看文申怎么说,看看那上面官府的命令又是什么再说吧。”
杨杰听得脸色一黑,吼道:“都给我闭嘴!我有说过要跟他们冲突了吗?我只是想告诉你们,这一次可能对我们都不利,但是,我们也必须要坚持我们自己的立场,不管如何,符合大汉律例的规定的,我们还是必须要坚持要争取的。比如,我们众人,在杨氏县也都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我们这一次出售给官府的粮食,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交付了官府五十万斤的粮食。那么官府打给我们的白条,那是必须要兑换的,你们说对不对?要不要争取?”
杨杰倒也有一定的政治智慧,他知道,这个文申遮遮掩掩,昨天从巨鹿郡回来,前来见自己的时候,还说得好好的,这第二天一早,就发动了全县的百姓围堵官衙,然后还带着数百人马前来,这来势汹汹,这肯定就是针对他的行动。所以,那什么的上面官府的命令,这绝对不会是什么的好事。
另外,如果再想深一层,杨杰觉得自己还真的没有做出什么可以直接让上面官府降罪的事。所以,如果是上面官府对自己不利的命令,这最多就是解除他的这个县令的职务,罢了他的官罢了。
关于这个,他倒没有什么的所谓了。因为,他被委任为杨氏县县令的这段时间,他认为自己该做的事都做了,能够弄到手的利益他都已经弄到手了。而他的确也无心去理会这个杨氏县的百姓的死活,那么,这个县令做不做也罢。
现在他就算不是县令大人,可是他手上还掌握着官府欠他们粮款的白条,还有刘显欠官府粮款的白条。只要他牢牢的掌握着这些中小地主土豪的人马,那么他就不用担心自己在这杨氏县的地位,官府也还得要看他的脸色,欠他们的粮款,这终归还是得要归还的。
现在,杨杰想要跟这些地主土豪商议一下细节。可惜,这些家伙的目光实在是太过浅短,跟他们根本就没法谈。
他恼怒的瞪了几眼刚才那些说话的人,冷冷的道:“告诉你们,现在我们都是穿一条裤子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不管如何,你们都必须按本人的脸色以及命令行事,到了我们该要坚持的时候,我们就一定要坚持,绝对不能向那个文申服软。”
杨杰对他们说了这翻话后,便硬着头皮,昂首挺胸,大步的走出了县衙。
“这么一大早的,文县丞带着这么多人马来到官衙意欲何为?”杨杰面无表情的对文申道。
“见过县令大人。”文申对杨杰施礼,道:“县令大人,这并非是文某要如何,而是上面官府来人,带来了给县令大人的文书命令。所以,文某也只能一早就爬起来,带上面官府的上使前来宣读文书命令了。”
“呵呵,上面官府的上使大人?那么说你身后的这些人马都是护送上使大人来的官兵了?可是我怎么看他们都不像是官兵啊?还有,现在是全县的百姓都来围住了这县衙了吧?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也是文县丞你请来保护上使的?”杨杰皮笑肉不笑的冷呵两声,然后提出了质疑。
“哈,县令大人,有些事,其实文某也不太清楚。不过,有些细节方面的东西,县令大人也不必去追究理会了。”
“嗯,事以至此,的确是不用过多去追究理会,好吧,既然如此,那么上使大人何在?可以宣读上面官府给杨某的文书命令了。”
“也行,那么就有请上使大人。”
文申也没二话,立即让过一旁,对后面的人马中大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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