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齐眯着眼睛慢慢睁开一看,是个陌生的护士。
那护士戴着口罩,眼睛里满满的惊讶:“你醒了?!”
那神情就好好像怎么都不能相信似的,她那么一喊,又喊醒了身边的陪护人——白临。
白临咋咋呼呼差点没把胡子戳在陆晓齐脸上,红血丝的眼睛质问着护士:“怎么就是个护士,医生呢?来个人看看啊!活了没有?”
这咆哮声彪悍,护士被他一吓,赶紧回头出门去喊值班医生去了。
陆晓齐觉得身上哪哪都疼,哼哼一下算是笑了:“当然是活的,这么想我死啊?”
听到陆晓齐开口说话,白临的面色也放松好多,他站起身来双手挠挠鸡窝一样的头发,转了两圈才又坐定,摸摸陆晓齐的额头,又摸摸他的脉搏,待到还想把头伏过去听听他的心跳的时候,陆晓齐把他推开了。
“你有病啊?”
陆晓齐不耐烦得很,他想要喝水,左右看看,只注意到,原来自己在icu。
白临愣愣看着他,自言自语:“我现在应该不是在做梦吧!”他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龇开嘴:“不是梦。”他抬起头,紧紧盯着陆晓齐:
“你是人吗?”
陆晓齐给气笑了,一天之内两个人问他同一个问题:“你真的有病。”
一个白大褂几乎是冲进来,拿着听诊器左听右听,停下来看着他愣了几秒,干脆利落地吩咐护士,做胸透拍个片儿。
护士将他扶下来坐进轮椅,推出手术室的时候,他觉得身后有人冷冷看着自己,回头看时,却没有人。
拍完片子送回加护病房躺在床上,白临递给他一杯热水。
陆晓齐看着白临胡子拉碴的脸,笑道:“我没事了,不就一刀贯穿伤么?缝几针的事儿!明天就能出院,我看这床比咱们的床还软,不如你歇着吧。”
白临不动声色从身后拿出一张胶片来:“贯穿伤?缝几针的事儿?你自己看吧!”
陆晓齐看他那么严肃,疑惑万分地接过那张胶片,那图像他不知道该怎么看懂,但是字是都认识的,地下清楚写着:大动脉破裂、心脏破裂。
白临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也就是说,你应该在几分钟内死亡。”
他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过去了16个小时,你说你好了。”
…… ……
陆晓齐听了白临不带感情的叙述,自己也觉得大为不解。
他被人一刀刺中心脏,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护士都说他马上就要死亡,铁板钉钉的事情,神仙来了都无力回天,不愿意再惹事儿,没人肯为他手术。要不是白临坚持说人还没断气,必须留在这里,他现在已经被放在太平间的冷藏柜里保鲜了。
白临说完,不管陆晓齐在发呆,站到他面前直勾勾盯着他双眼,问道:“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
陆晓齐回过神,深深呼吸一下,觉得呼吸畅通无阻,摸了摸心脏跳得还算有力,笑道:
“一定是医院的机器出问题了!我要真是什么,你家那诛邪阵能饶了我?”
白临一听,歪头一想也觉得不错,陆晓齐他站在诛邪阵里可不是一次两次了,是完全没有影响,他这才点点头,沉默不语。
陆晓齐突然想起那阵香味,急忙问起,他倒下之前发生了什么,那些蒙面人如今身在何方。可有抓到活的。
白临摇摇头,说他回头去救陆晓齐的时候,来不及了,幸亏有个红衣姑娘从天而降,一刀砍了那个偷袭者,但随着陆晓齐倒地,那姑娘和他都顾不了许多,只能快点把陆晓齐往医院送,而身后一死四伤的人,等他们去而复返的时候,已经不见了。那条路上,只有陆晓齐的血。那一场恶灵,应该是那一伙人刻意引来的。目的,当然不是别人,就是他陆晓齐。
陆晓齐一下子放松下来:很好,大家都没事。
慢着。
他坐起身来:“你说,有个红衣姑娘救了我?她人呢?”怪不得,倒下之前他闻到熟悉的味道,那个女人,真不是来杀他的,如果是,剜心那一下早就得逞了!
白临点点头:“她说让我好好陪着你,她出去查探周围,保证你的安全。她倒是相信你自己能活过来似的……”
白临揉揉脑袋,肚子一阵一阵咕噜咕噜地叫。
陆晓齐笑了,能让这个人一整天不吃饭的,大概只有他陆晓齐了。
医生推开门进来,手里拿了一张片子,啧啧称奇。
“这不可能啊!”
白临立刻去看,只见原本该是鲜血淋漓一片模糊的位置,清晰归位了,虽然动脉破裂心房受损,可外层却多了一层半透明的物质,那不明物质将损伤的地方紧紧护住,形成一体。
这是什么?白临看了又看,陆晓齐冲他眨眨眼扁起嘴,意思是你还有完没完。
医生又跑过来听他的心跳,整个人都是懵的,陆晓齐不耐烦问他:“大夫!我可以出院了吧?”
医生盯着他,一时间竟无无言以对只是重复说着:“不可能啊,绝对不可能啊!我要上报上去!”
陆晓齐一听上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当着白临的面,从从容容来了一句:
“鱼宝,开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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