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永辉情绪激动发狂,老侯等人手忙脚乱,又是薄荷脑油又是绑绳子,好半天才稳定下来,眼见他满面憋得通红,额上青筋暴起,双眼凸出,相比较那张春风得意的照片,已经面目全非。
他缓过来之后便是抽泣,不能直视那张母女笑得灿烂的照片,老侯轻轻把那张照片翻了个个儿,却发现照片是双面的,这卡片是要挂在轮椅前面,前前后后都让史永辉看到的。
“所以后来究竟怎么了?”白临催更,他真的想把史永辉大头朝下,倒一倒,把肚子里的话一口气倒出来。
史永辉两眼发直:“后来……”
后来,史永辉激动地回到家,久久不能平静。他脑海里时刻都是孩子的笑脸,精神恍惚,妻子喊他喝汤,他却心猿意马得打翻了汤碗烫到了自己,面对夏霖愧疚的道歉,史永辉挥起愤懑的拳头又打了夏霖,并且趁机以夏霖不能生育为借口,跟她提离婚。夏霖听到之后也很激动,跑回学校值班宿舍,好几天都没有回来。
史永辉见她不回家,乐得去找小叶母女,小叶见他面色不好,反而叫他不用太勉强,这么多年习惯了,嫁不嫁人她不着急。
“其实站在渣男的角度,你不用离婚,也不用娶小叶,享受夏霖的照顾,孩子照样是你的血脉,难道你只是介意她不跟你姓而已?迂腐了啊!!再说如果你真的那么迂腐,应该更喜欢儿子才对吧。应该这样!等谁,帮你生了儿子,你再跟夏霖提离婚才是你的本色吧?”
陆晓齐言语犀利,逼得史永辉低声说道:“小叶不着急,我着急。孩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想要巩固自己的集团地位,需要她家的资本帮助,小叶是独生女,只要娶了她,她家的一切便都是我的,我何愁没有出路?”他十分后悔地叹气:“我当初就不应该受美色蛊惑,都是那个女人的错!”
白临冷嗤一声别过头去。
史永辉打了这个如意算盘,他算定了妻子背后无人软弱可欺,算定了小叶对他还有余情未了,成天找茬,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一根两条红线的验孕棒和一纸b超摆在眼前。
夏霖怀孕了。
史永辉没想到夏霖会生能生,可恨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怀孕,让自己的离婚计划大乱。
于是他心想等到孩子生下来,再提离婚的事情,大不了给套房子,给点赔偿。
“美女都拜金,给钱就行了,可我的小叶不一样,她不缺钱,她需要的是我。”
话说到这儿,老侯都忍不住笑了。
他对夏霖若即若离,不再打骂挖苦,偶尔还关心一二,自己不陪她去做产检,但是让自己的母亲陪她去。
就在第三次产检的那一天,传来了噩耗。
夏霖和史母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恰好看见对面有卖葡萄的小贩,葡萄挂着霜拖着绿叶十分新鲜诱人,她们就没有直接上车,而是过马路准备买点葡萄带回,不测有辆摩托车横冲直撞过来抢包,却阴错阳差将史母连人带包拽着撞向了旁边车道迎面而来一辆疾驰的轿车之上!
摩托车速度很快,对面车速也快,史母当场身亡横尸街头,死无全尸。夏霖虽然只是被轻微带倒在地上,却亲眼目睹了那飞来横祸,一个好好的人被撞得支离破碎, 吓得当场流产,昏睡不起。被送到医院住了好几天,打了镇定药物,才慢慢缓过精神来。
摩托车始终没有被找到,那个倒霉的轿车承担了部分责任。
史永辉惊惧伤心得无以复加,一天之中,母亲没了,孩子没了。更糟糕的是,小叶的父母知道了史永辉私下找过小叶的事情,在史母葬礼结束之后,直截了当地找到他,摆明了不愿意让小叶去炒冷饭的态度。
“我们当初高攀不起,现在更不愿意让她下嫁给你。”
这是叶家人的原话。
屋漏偏逢连夜雨,附带着本来跟史家有资金来往的,渐渐都断了联系,因为有玄学的说法:史家犯太岁,运道尽了,谁沾谁倒霉。
史永辉说着这段往事,摇摇头:“人呐,都一样势利!先敬罗衣后敬人啊!原来小叶她们家,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我账目不清连年亏损的事情,缺少资金,董事长地位就要不保。所以就敢这么对我了……”
白临硬着拳头补刀:“有没有可能,不是因为钱的事情不要你呢?”
陆晓齐冷眼旁观,自问本来对他的十分怜悯变成五分,到这里,消耗得差不多了。
“可你父母的死,为何又牵连到了小叶母女?她们何其无辜?”
听到这个疑问,史永辉如临大敌般慢慢抬头转脸,将屋子里的每个人都凝视一圈,盯得老侯心里发毛。
“为什么?你们不知道为什么吗?就因为,那孩子是我的孩子!所以她们母女俩就不无辜了……”
老侯接声说道:“所以夏霖要报复的人是你,她觉得你毁了她的人生,所以她也要毁掉你的一切,是这样吗?”
转念一想,虽说他史永辉是个渣男,但这报应未免也太惨烈了!再说了,一次是史则明心梗,一次是摩托车撞人,而且夏霖自己也是受害者还流产没了孩子,抛开之前对夏霖的认知不谈,单看案件本身,真的不能说是夏霖的错吧?
陆晓齐觉得不对:“如果说她第一个杀的人是你父亲史则明,可在那之前你们夫妻琴瑟和鸣,合家欢睦,夏霖哪里来的杀人动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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