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江弦生的亲姐姐,我并不希望你们两个在一起。”
就在云雾里要下车之际,虞欢突然开口。
她的语气淡淡的,轻轻的,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琉璃,可是说出的话语却是诛心。
云雾里瞪圆的杏眼,真像一只受了惊的猫儿,手紧紧抓着矿泉水瓶子,樱唇微张,似乎想说些什么来解释,可是她只是愣愣的,双眼无神地集中在了一点。
她没有资格评论虞欢的见死不救,她说的没错,江弦生是她亲姐姐,姐姐得为弟弟考虑,不可能跟她这种在家里与自己哥哥纠缠不清的女孩交往。
“无论你对江弦生有没有男女之情,我猜那天打架就是因为你跟云梦泽的事情他事先知情了才怒火中烧,而如果我没猜错,故意寄出照片给言念的人,就是你的哥哥云梦泽。”虞欢偏头看着她,眼眸凌厉如刃。
云雾里觉得车内空调太冷了,冷的她心都在颤抖。
“云梦泽在公司,除非他真那么变态黑进了学校的监控系统,否则不可能知道你跟江弦生还有言念的事情,毕竟江弦生跟我说你们两个交往只有他寝室的顾清欢知道,顾清欢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
“可那不代表情侣间的亲密可以瞒过所有人,也就是说……你们学校还有云梦泽的眼线。”
是谁呢?某些学生?还是某些老师?
这些虞欢都猜不到,她现在只知道云梦泽是个疯子,一个偏执的疯子。
真不知道这个优秀的年轻人怎么好好的长成这副歪样。
“我以一个姐姐关心弟弟的身份请求你,请你不要把弦生当做救命的浮木,那样对他太残忍。”虞欢轻声说。
她是一个不合格的姐姐。
为了躲避这个肮脏畸形令人作呕的家庭,她高中住宿,很少回家,大学更是只有过年才会回来待几天,出了国基本没联系过,只留着江弦生一个人承担父母的阴暗面。
他不再是小孩子,那么好骗,相信父母恩爱的假象,他被迫的接受承担,必然会对心理产生影响。
虽然知道自己怎么管过江弦生,现在来关心有点显得碍手碍脚,然而本质上他们一母同胞,江弦生什么都没做错,她犯不着因为父母而连坐于这个弟弟。
“但是……”
话到终了,虞欢突然伸手搂过云雾里的脖颈,将她拉入自己怀里,满馥清香涌入鼻尖。
“身为一个女人,如果你真有决心摆脱他的掌控,那么我会尽我所能帮你。前提是,雾里,你真的能下那个决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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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又是新的鸿门宴。
虞欢一整天都纠结在云雾里的事情之中,面对沈觅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欢姐,你怎么了?”
五点半的时候,晚霞行千里,沈觅骑着自行车来接她。
她在最后艳阳的晚风里看着少年青春的模样,飞扬的衣摆随风在背后空出一个大缝隙来,仿佛回到了那个梧桐对语的旧时光。
虞欢没有开车,只是坐在了自行车的后面,熟门熟路地搂住了他的腰。
那一刻,虞欢很明显能感觉到沈觅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
“没什么。”虞欢说,“话说我去参加你们的散伙饭真的好吗?”
她又不怎么认识谁。
“别害羞,可以带人的,再说了,你也算给我上过课的老师,你不知道那天班上都炸了,说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小姐姐,都期待你能再来上一堂课,我也提前打过招呼了,他们都等着呢。”沈觅身上少年的荷尔蒙气息浓郁,有意无意萦绕在虞欢心头,有些发晕。
虞欢浅浅一笑,抬眸挑眉,风扬起她的长发,在空中像是一阵美丽的波浪。
“这么说,你是故意的?”
沈觅则悄悄垂眸看了一下搂紧自己腰的手,五指纤细,根根修长,怪异的感觉从小腹那儿蔓延。
他们的眼里都盛着斑斓四溢的落日余晖,为漂亮的眸子覆盖上一层精致的琉璃。
“对啊,我是故意的。”
虞欢装着叹气摇头:“哎,原来是你的同学们想见我,我还以为是你要见我呢。”
自行车停在了一家酒店面前,耀眼的光从里面散发出来,自动旋转门不断开合,来来往往的人,驻足停留片刻,欣赏门口自行车上颜值俱佳的一男一女。
沈觅停好车,里面张望的同学看见了他们,面上一喜,带着几个人出来迎接。
沈觅突然转身,比虞欢高了大半个脑袋的他微微低头时,嘴角噙着笑,像是天使般柔和。
天使说:“你错了,是我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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