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座荒废的村落,雪越下越大,几乎没过大腿.
但此时村子里的气氛却与几个时辰前成鲜明对比.
摸着黑,士兵们从村子的废墟中扒出废弃的房梁或者劈砍村子里掉得光秃秃的树当柴火,也不嫌弃湿柴烧起来烟雾大.
各个兴高采烈的摘下头盔装上雪架在火上.
等会据说会发放一种叫做面条的吃食,正好就这样煮了.
至于头盔里的头油皮屑虱子全当放佐料,没人会在意.
很快,一把把雪白的挂面和包在油纸里的泡面挨个发到手里.
按照上官教的,先下直条的,再下卷卷方形的,最后放小包的调味包,然后等80息就可以吃.
雪白的挂面拿到手,就有好奇心重的借着火光观察.
在汉代舂米都费劲,这样精面制成的东西谁都没有见过,自然是各种惊奇议论.
夜里突然发放的衣袍和粮食,让所有人都沉浸在死里逃生的庆幸里.
他们可以活下来了.
至于东西从哪来,听说是公孙将军从前藏匿在此的?
大家此时并不太在乎,所有人都有着朴素又务实的观念——能吃饱穿暖活下来就行,管他什么来路,大不了给公孙将军磕个头.
雪白的挂面闻着没有什么香味,但是一入热水就滚出浓浓的麦香.
伍长、什长站起来巡视,按赵都尉的吩咐,大家饿了一天,这些面必须煮得够软才能吃,得看着心急的那些人,免得他们还没煮熟就捞了吃掉,吃坏肠胃.
“猴急什么?”一个伍长抓着佩刀在一个不停吞咽口水的老卒背上拍了一记,止住他蠢蠢欲动的筷子.
再等到泡面配料包丢进面汤融化开来的一瞬间,吵吵嚷嚷的场面反而安静下来.
现代精盐、味精和鸡油调配出来调料包香味如同勾魂的鬼.
连挎刀维持秩序的伍长也忍不住狠狠咽了口口水.
没有人再说话了,大家都抻着脖子望着黑洞洞的头盔里,手里抓着树枝做成的筷子.
火光跳跃,看不清白花花的面条在面汤里纠缠的样子,但是香味却随着面汤一次次翻滚飘散在空气里.
士卒们先前还新鲜宝贵的保暖大袍子都抛诸脑后,脑海里只有一个字——吃.
八十息的时间漫长得让人备受煎熬,军士们感觉自己从没经历过这么漫长的等待.
终于,时间到了.
军士们各显神通把烧得滚烫的头盔拎到身前,筷子随意搅一搅,完全不知烫为何物的一手掌头盔一手捞面.
一时间,荒村里只有吸面条的跐溜声.
第一口面条裹挟着汤下肚,有些军士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冻死了.
死在了雪地里,身上的暖和衣服和现在吃的这个面条都是死前做的一个美梦.
暖融融沉甸甸的面和着鲜到掉眉毛的汤水,从口腔一路热滚滚的滑进胃袋.
数日来的饥寒、茫然仿佛都随着着咕咚的一口吞咽,飞到了九霄云外.
小院内
“姐姐,可以吃了吗?”
外面吃得热火朝天,屋内公孙承小脸通红,围着篝火转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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