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爷爷教训得是!阿颜知错。”公孙颜抬起头,冲着公孙景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这般蠢蠡玩意不配阿爷如此生气,您别气坏了身子。”
她错了,她马上还敢!
“你!”公孙景属实是没想到她如此胆大包天,只觉气得额角跳痛。
“呼啦——”却是一直沉默着的公孙璇一把掀了案几,桌上茶汤、漆碗翻覆在地。
赵云第一时间避席而起,站到了公孙颜的案桌旁,张泽动作稍慢一步,田楷则独臂按在桌上,直起了身子。
“公孙颜!你敢!”
公孙璇是公孙景老来得女,似乎是因为这个女儿出生象征了他的老当益壮,公孙景自幼就非常娇宠她。
有时连嫡长子公孙瑎也要让她一分,耐心哄她。
此时见父亲和兄长被这个幼时见过一次的侄女气成这样,公孙璇再按捺不住。
随着她的一声喝骂,数名甲士鱼贯而入,有公孙瑎的亲将、公孙家的部曲,还有几个立在堂外穿着统一黑色军大衣的白马义从。
堂中场景再次左右对峙、剑拔弩张。
初被公孙璇掀桌的声音惊了一下,定下神公孙颜却并不慌张,赵云就站在她旁边。
真的撕破了脸打起来,堂上一个公孙家家主,一个辽西太守,直接扣下为质,她还真不带怕的。
“小姑姑何故掀桌?”公孙颜不解的望向公孙景,“是阿颜哪里做错了吗?莫不是此獠与公孙家有什么关系?”
“爷爷、姑姑不要生气,伯父你也坐下。”公孙颜此时神情稍微严肃了些,“我们定要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当前要紧的难道不是追回被此獠吞没的粮秣吗?”
“如此多数量的财货粮秣,他必要征发民夫搬运,这批财货动向做不到隐蔽,去向一查就知,此獠虽死,但他的罪行可不是一颗人头就能轻松抹去的吧?”
“那你便是要揪着不放了?”公孙璇俏脸上浮现出丝丝厉色,她抬起手直直的指着公孙颜,素色孝服衬托下,指尖的蔻丹红得艳丽。
公孙颜被气笑,不想着弥补她们的损失,却来指责她揪着不放?
当了婊 子还想立牌坊做体面人,凭什么?
凭他们所谓的脸面和世家规矩?
若在此地的是原本的公孙颜,估计便打落牙齿混血吞忍下了,可她不是。
这个时代的宗族家法还能束缚到她头上?
“近七十万石粮秣,还有胡人南下截杀,小姑姑,你放一个给我瞧瞧?”
七十万石粮秣,够淹死她公孙璇百十个来回。
若非张著舍命引开那些胡人,王伍重伤回来报信,猝不及防撞上那样大规模的乌桓人,他们会是何等状况。
放?
公孙璇一哽有些说不出话,她并非不通俗物的大小姐。
七十万石粮食的数量,即便是她也曾暗自咋舌。
可是一个父亲败亡的小辈,竟敢逼迫到本家头上,袁绍势大,家族还肯接受她们姐弟便该千恩万谢,奉上家财求个护身之所。
还不如死在易京,大家都无烦恼。
想着公孙璇恼怒的瞪了一眼她的兄长公孙瑎。
若非这个贪得无厌的蠢物实在太心急,干下这般丢脸蠢事,她同父亲何必一同来受气。
公孙颜实在不想同他们扯皮,她视线转移向了公孙景:“阿爷也觉得,地上这颗人头便可了结此事?”
“七十万石粮秣,胡人南下屠杀的村寨,还有被阿都那杀死的数十将士,便只用这颗人头交代?”
“伯父好大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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