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娘亲?”背上的小盈儿已然睡过一觉了,此时迷迷糊糊醒来,小声唤着祝潇潇。
“咳嗯,”祝潇潇干咳一声,拍了拍小盈儿道,“醒了啊,咱们回家。”
说完,便对村长辞别道:“看你们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家中还有人要照顾,就不多留了,我先走了。”
她向着父子俩挥挥手,想起旁边还有个更没存在感的村长表亲,同样向他也挥了挥手,这才头也不回的往家走。
回家的路上,又见着不少亲人团聚的画面,辛酸之余少不了温情满满。
只是李家村遭此一劫元气大伤,祝潇潇再想找人帮她修屋子,怕是难上加难了。
李辙不知何时醒来,正坐在榻上给宏哥儿擦洗蹭破的伤口。
祝潇潇进来时,他手一抖,水袋里满满的灵泉水登时洒出来几滴,心疼的宏哥儿直嚷嚷。
“爹你小心些,小心些!”
这囊水清甜甘洌,爹爹自己都舍不得喝,现下洒出来这么多,可真难受死他了。
宏哥儿急的用手指去沾滚落下的水珠,一偏头,却见李辙大大方方将水囊递出去,语气温和的问祝潇潇道:“外面如何了?”
那动作,自然的好像他从未将这囊水视作珍品一般。
祝潇潇自是不知道一囊水还有什么讲究,顺手接过来灌了几口,随口答道:“不大好,这一村的人最起码折一半。”
李辙沉默了。
“你呢?怎么就晕了?”
祝潇潇往炕边一坐,解下背上绳子将小盈儿抱坐在炕上,从怀中摸出两个枇杷,一个放进嘴里,另一个递给小盈儿。
宏哥儿眼馋极了,忍不住吸溜了一下口水。
被祝潇潇听见,毫不掩饰的投去嘲笑的目光。
李辙轻咳一声,不太愿意接触这个话题,正想随便说点旁的绕过去,就听祝潇潇又道:“不会是急晕的吧。”
他双腿不良于行,冲出去被流寇打晕是肯定不可能的。
唯一的解释便是流寇挟持了小盈儿,李辙心急如焚又动弹不得,本来身子就不好,血压一升两眼一黑,就晕过去了。
不得不说,祝潇潇真相了。
李辙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摆,想想同村的男人都在同流寇抗争,而他非但帮不上忙,反而拖人后腿。
实在是令人羞愧难当。
祝潇潇没听到李辙回话,分神瞥了他一眼,心下了然,忍不住轻笑道:
“得了吧,舌战群儒战的是文化人,秀才遇到兵还有理说不清呢,更何况遇到的是流寇,能保住一条命已经很不容易了,你想什么呢。”
她发誓,她说这话完全没有任何安慰人的意思,单纯就是讲述事实而已。
但李辙忽然双眼亮晶晶的,盯着她猛看。
就好像她身上骤然乍现了什么佛光似的。
祝潇潇膈应的浑身难受,又没有正当理由暴打李辙一顿,只能匆匆丢下一句“累了,睡吧”,抱起小盈儿就回了屋。
不过片刻,又探头出来,放了两个枇杷在炕上,再次退回去。
宏哥儿低低欢呼一声,扑上去抓起枇杷就往嘴里放。
酸甜的汁水充斥口腔,滋润的整个喉间都是清清凉凉的。
“爹……”吃完一个,宏哥儿拿起另一个递给李辙,却被李辙反手推了回来,摇摇头表示不吃。
宏哥儿更开心了,抱着枇杷乐得像是抱了块金锭子。
两人随意收拾了一番正要躺下,忽然门外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屋门被“砰砰砰”砸响,一声紧跟着一声,好似催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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