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斜,晨夕将炖好的大鹅并一大碗野菜端进屋子里。
一家人围坐在炕边,照样关好门,热乎乎的吃起来。
祝潇潇特意从空间里弄了几只苹果,碾压成汁,盛了满满一大碗分给两个孩子。
大鹅的两只腿,一只给了小盈儿,另一只依言给了晨夕。
小盈儿吃的小脸红扑扑的,不时还抓起大块腿肉往祝潇潇嘴边递。
宏哥儿更是兴奋,一口肉一口菜,端起苹果汁咕咚咕咚灌一通,不一会儿,小小的肚子就鼓胀起来。
一大锅鹅肉不多时就见了底,晨夕起身收拾残局,祝潇潇则翻箱倒柜,从李辙炕头边的柜子里搜罗出几张麻纸来,铺平在炕桌上。
李辙见状,自觉的取出珍藏的砚台和墨块来,滴水磨墨。
好奇问道:“潇潇,你要写什么?”
祝潇潇支着毛笔,左右使不顺手,索性用平日里拿笔的方式,在麻纸上缓缓落下几个字来。
“登高……杜甫?”
李辙仔细辨认读道。
祝潇潇不理他,一口气将这首七律之冠的绝句给默了下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李辙大为震撼,“潇潇,这……这是……”
“这不是我写的,这是杜甫写的,你记住了,”祝潇潇将写好的诗递给他,又拿起另一张纸。
“再给你来个《将进酒》,你记住了,这是李白写的。”
说完,大笔一挥又洋洋洒洒誊写完毕。
李辙越读越激动,捏着纸张的手都在抖。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这这这……绝句!绝句啊!”
“先别急着赞赏,背完了再说,”祝潇潇咬着毛笔思忖片刻,又道:“还有苏轼,唔……《水调歌头》。”
说完又要落笔。
李辙一把抓住她手腕,惊道:“潇潇,你从哪里看来的这些佳作?”
祝潇潇一挑眉,“不是说了,我是祝潇潇本人的前世吗?自然是前世所见的文豪大家之作咯。”
李辙纳闷道:“可你曾说过的女皇……还有这李白杜甫,大邺乃至从前也并未听说过啊。”
“没听说过就对了,”祝潇潇落笔,边写边道:“这世间远比你想象的要大,大邺之外不止有羌乌,契河,鲜弥,还有一望无际的大海与冰原,大海与冰原之外,更有终年伸手不见五指的子夜虚空和无边无际的星河……”
她沾了一笔墨水,继续在纸上书写着,神色不变道:“四书五经是好的,奇闻杂书也不差,把格局打开,不要太拘泥于眼前,也别钻牛角尖。”
李辙看着她写出“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目光微微一晃,喃喃自语道:“所以,你也会走吗?”
这世间真如她所说般精彩纷呈,她如何会甘心留在小小的李家村,守着一个瘸腿之人。
“嗯?什么?”
李辙的声音太小了,祝潇潇不由侧过身去贴近他,想听个仔细。
“这词,的确精妙……”李辙别过脸轻声道。
“那还用说,这都是历史淘澄下的精华,都是先人的智慧,”祝潇潇写完一词,放下笔吹了吹纸张。
笑眯眯道:“从今往后我每日写三首给你,直到我默不出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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