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您看我家老爷他……”
李姚氏,哦不对,现在该叫姚氏,姚桂玲了。
她用手帕按了按眼角,轻声问那大夫。
大夫一边把脉一边捻须,片刻后,“嘶”了一声,皱起眉来喃喃道:“怪了,真是怪了……”
“大夫,”那老妇也道:“可是我家老爷有何不妥?”
大夫摆了摆手,又起身上上下下检查一遍。
斟酌片刻才道:“韦典史心火旺盛,五内郁结,脾、胃、肺、肾皆不通,观其外状,双颊红肿,上吐下泻,两腿青紫脚根冰凉,这……”
他看了看那老妇,不敢妄语。
姚桂玲见状,掏出一块碎银子塞给大夫,诚恳道:“大夫既来了,有什么话您说便是,妾身与妈妈都是妇道人家,您不讲清楚,我们也很难听明白啊。”
祝潇潇趴在梁上,附和着暗暗点头。
是呀,说明白点,她也好记录下来。
若非亲自实践,还真不知道针灸之术竟有如此效力。
随随便便戳几针,人就五内郁结了?
大夫捧着银子,面上愈发惶恐起来,犹豫了好半天才低低道:“许是在下医术不佳,只是如今看着……韦典史像是短命之兆啊。”
“短命?!”
姚桂玲一惊,声音顿时拔高好几个度。
不会吧,这人出门前还好好的,平日里也是生龙活虎,怎么突然就短命了?!
要是韦典史死了,他那夫人还不即刻带着娘家人将她打出汀元县去?
她费尽心思好不容易寻得的庇护所啊……
“哦,夫人莫急,莫急,”大夫忙劝慰道:“方才也说了,在下医术有限,误诊也是有可能的,不如夫人另寻高明,再给韦典史看上一看?”
姚桂玲心中慌乱,下意识说道:“我也是初来此地不久,哪里去寻更高明的大夫?”
一旁的老妇闻言,忽然插嘴道:“老身还真听过一人,说是此去不远的小镇上,有个整日悬壶免费看诊的女大夫……”
“对对,在下也听说过,好像医术很是高明的样子,夫人不如去那里试试?”
姚桂玲来回走了几步,手中的帕子都快绞烂了。
“可是,可是韦夫人她整日盯着这边,若是知道老爷在此病重,岂不是要扒去妾身一层皮肉?”
老妇牵过她的手,合掌拍了拍安抚道:“夫人不必宣扬此事,明日一早,老身自去那镇上将大夫请来就是,咱们做的隐蔽些,正室那边不会知道的。”
姚桂玲一听这话,暂时是稳住了心神。
二人又向大夫讨了个温养的药方子,这才将人送出门去。
眼看是没戏了,祝潇潇刚要走,便听床上苟延残喘的韦典史哑声唤道:“桂娘……拿水来,桂娘。”
姚桂玲忙斟了满满一杯过去,憋着气扶起韦典史,尽量让自己别表现出嫌弃模样,温柔喂给他道:“老爷这是怎么了,可吓坏妾身了。”
“咳咳咳……”
韦典史呛咳两声,就着姚桂玲的手一饮而尽。
这才躺回枕上,郁郁说道:“我今日见到你说的那个李辙了。”
梁上的祝潇潇心里一突。
老老实实收起脚,又趴了回去。
“老爷见到他了?”
姚桂玲也是一惊,急急追问道:“可有见到妾身说的那个祝氏?”
嗯?还有她的事呢?
祝潇潇挑了挑眉。
就说么,好好的轮椅放置在一边,怎么就挡了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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