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抬到急诊,心跳、呼吸减慢,掰开眼皮一瞧,瞳孔已经变针尖样了。
“毒品过量。”周子寒检查完,说了四个字。 因为今天晚上太多有机磷农药中毒的了,护士下意识就跑去拿洗胃的器械。
“晓丽啊,这个时候洗胃可能会把人洗走。要问一下外面那两个,吸什么了,再用药。”
“啊?!”张晓丽挤了挤眼睛,反应过来是什么毒。
周子寒点了一下头。
她就赶紧开门出去问了。
天亮以后,张晓丽都快疯了,“周医生……”急诊室突发情况多,坐在椅子上有些打盹的周子寒神经紧绷,唰地一下睁开眼。
“我刚刚去查房,五号床跑了,到处找了一遍也没找到,医药费也没交。”张晓丽哭丧着脸说。
周子寒一懵。这……
张晓丽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也知道,在这家医院工资不高。
忍痛说:“病人是我接手的,记我头上吧。”工作第一天,不仅没有工资,还要倒贴。周子寒心中一片凄凉。
人生总是这么苦吗?
唉……
白荆野还要上班,卢凯驾车来接,一进入病房就好似被雷劈叉了样。在他眼里,这里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一个房间摆放三张脏兮兮的病床不说,盖在他祖宗身上的被子居然还有斑驳的血迹!
苍天!这可是千金之躯啊!
他一路走一路哭嚎:“……祖宗啊,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你……这要是让夫人知道了,她老人家铁定心疼死了……”腹泻而已,被他哭得还以为白荆野得了什么绝症。
周子寒也想哭。
越想心越酸涩。暗仄的走廊上,她穿着一身二手的白大褂,双手插兜,与白荆野面对面,情绪低沉地问道:“你马上就要走了吗?”
“我还会回来。”轻轻地说,声音有些柔和。她是舍不得他了吗?白荆野的心脏微微漾开一圈涟漪。
回来干什么,朋友在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就好了……不会真的惦记她的一顿饭吧?客套话他难道没听出来?
一旁,九曲十八弯的哭调:“我的祖宗啊……你看你一晚上都瘦得不成人形了呀……”
没人理。
“那个那个……”周子寒纠结地把手背到身后,白球鞋磨蹭着地。心里两个小人打架,一个说:再不开口人马上就要走了,又一个说:你好意思么?万一被拒绝朋友都做不成了。
白荆野耐心等待。
“那个,你能……你能……”周子寒握紧拳头,积蓄勇气,咬了咬牙,猛的抬起泪潸潸的眼睛,乞求地拉住他的袖子:“朋友你能借我两百块钱吗?!”
白荆野看了一眼,她扯着他袖子的手,眼眸里闪过一道复杂之色。没有丝毫迟疑,开口:“可以。两百块钱够吗?”
够吗?他还问够吗?不亏是大财主的口吻!
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感动的泪光。
“你可以看着给。”周子寒娇羞地低下头,脚磨地,磨啊磨啊。 十分钟后。 周子寒狗腿地把白荆野送到大门口,上车恨不得和卢凯抢工作,把他扶上去,道别的时候,笑容那叫一个花枝乱颤。
两万啊!
他是活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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