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剌大营。
朱祁镇正斜靠晒着太阳,颇有几分逍遥自在。
实话实说,大明皇帝这个身份,含金量还是很高的。
朱祁镇不仅有单独的一顶帐篷,每日好吃好喝也不曾断绝,虽说做的有些糙。
看守的宿卫倒也算是恭敬,也不敢怠慢。
要说唯一有些不适应的,就是这几日自己成了稀罕物。
除了看守的士兵时不时偷望几眼,就连瓦剌里的什么太师,丞相,万夫长什么的也都来瞅一瞅自己这个大明天子。
井源一刻都不敢离开朱祁镇身边,深怕一不留神就让大明皇帝崩了。
朱祁镇丝毫不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不远处走来几人。
“得”,朱祁镇猜想,“说不准又是一个来看新鲜的。”
来的领头人语气带着几分谦卑,一口流利的汉话说到:“伯颜帖木儿见过皇帝陛下,草原不比中原,不知皇帝陛下住得可还习惯?”
伯颜帖木儿……
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啊。
朱祁镇想起了这个叫伯颜帖木儿的人,这不就是朱祁镇瓦剌第一迷弟。
此人好汉学,又是也先的弟弟,瓦剌之中也算是极有份量的人物。
“好了好了,朕现在只不过是你们瓦剌的俘虏,没什么好不好的,既来之,则安之。”
朱祁镇懒洋洋继续说到:“你来找朕不光是只问这些吧。”
伯颜帖木儿语气温和:“太师请皇帝陛下前去饮酒,汉人的规矩,原来是客,太师给皇帝陛下接风洗尘。”
朱祁镇知道,这哪里是接风洗尘,这恐怕是想好了自己这个皇帝的价码。
“既然是太师有请,朕到时候一定会到”。
朱祁镇算是答应下来了。
伯颜帖木儿满意的点头告退。
等人走后,井源来到朱祁镇身边,一脸担忧:“陛下,瓦剌怕是没安好心,这恐是场鸿门宴,陛下不得不防啊。”
朱祁镇哪里不知,而且他还知道瓦剌人接下来要干嘛。
一个人手上有了一张肉票,那接下来该干嘛?
写勒索信啊。
你得告诉人家,肉票还好好活着,我要些什么,什么时候给我送来。
一般人家如此,更别说也先手里还有自己这张天大的肉票。
动身的时候,即便是在几个瓦剌宿卫的“保护”之下,朱祁镇一路上还是能够看见不少东西,足矣窥一斑而知全豹。
朱祁镇四处打量,目光飘忽,朝着井源说到。
“井卿看见刚刚的兵马了吗?
瓦剌人这几日调兵频繁,只进不出,恐怕是要有大动作啊。”
朱祁镇清楚,当初瓦剌人三路南下,除了在甘肃占了便宜,让大明失去的河套平原,获得了一定补充。
可甘肃那说破大天只有几个军卫,粮草,器械有限,对于十几万大军就是杯水车薪。
辽东那路瓦剌人也占据上风,大明野战虽说失利,被掠辎重既多,可到底大城没丢,主力龟缩在锦州这样的重镇巨城,瓦剌人也没有尝到多少甜头。
甘肃,辽东都是苦寒之地,瓦剌人没捡到什么便宜。
中路这一路,明军几次交战不敌,但也是败不是溃。
稍微有一点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打仗真正的收益在于两个。
一个是破大城,大城里的人口,粮食,财富数不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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