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头,你去把人拢一下,带何少爷去挑”
何绍在挑人的时候,看着面前一个个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皱了皱眉,这种形象卖吃的怎么能行。
最后让季载带着她们洗涮干净以后,每人买了一件衣服,最便宜的衣服两百钱左右,七十个人也就二十贯左右,相比棒冰的暴利这点钱不算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蒙蒙亮索儿坊内便已经忙的热火朝天,冰房外放着几十口大缸,这是季载连夜找人用消石制出来的冰就在缸内。
何绍只是提供的方式和方法,负责具体施行的就是季载。
何绍打着哈欠来的时候这些人正在将缸里的冰往外倒,然后用凿子稍加修整后用被褥一蒙装到租来的牛车上,中途运送会损失一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院子内架着火正熬煮着一大锅羊奶,隔着很远就能闻到味道。
羊奶的价格很贵约莫两百文一斤,但三两斤兑水以后就能熬一大锅,味道有些淡没关系十几斤糖霜下去照样是美味。
这个天气站在炤火旁用不了多久就会浑身湿透,何绍听到房间里传来一阵阵的笑声。
“这个太白了吧”
“这个大了”
何绍心想这可不成,虽然羊奶兑了水但分量也不能放太多,一定要按照铁盒的规格,不然还怎么赚钱。
“少爷您不能进去…”
何寺正想尝尝这些羊奶的味道却突然看见何绍迈步走进了房间,急忙呼喊却也为时已晚,房内传来了尖叫声,只见何绍踉踉跄跄的逃了出来还差点被门槛绊倒。
“你怎么不喊我”
何绍看着跟来的何寺气不打一处来,朝着他的屁股蹬了一脚。
“我喊了…”
“别委屈了,里面这是怎么回事”
何绍擦了擦额头的汗,刚才的一幕触目惊心。
“她们怕出汗把衣服弄脏,所以就脱了….”
熬煮奶香的味道传出去很远,看到一群小孩子围在院子外面远远的看着,何绍心里也有些不忍心。
开封城确实繁华,史官记录下了官员薪俸万金,富户的穷奢,却对这个世界占据绝大多数的可怜人视而不见。
牧民者将百姓按照田产多少分为五等户籍,而在索儿坊何绍见到了第六等,那些没有房没有田只有墓地的墓户。
哪怕是急缺壮劳力的商行都不会雇佣墓户,这些人没有只能沿着街巷行乞,就连他们的子孙也只能接受这样的命运,爷爷是老花子,父亲是花子汉,儿子是小花子。
以前何绍以为乞丐就是好吃懒做的代名词,直到他在了解了索儿坊后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冰房外,那些原先沿街跪地乞讨的花子,一边笑一边费力的将千斤重的冰一块块徒手搬上牛车,何绍看得心惊胆战,一个不留神如果冰滑了下来砸到身上那就是一条命。
炤火旁的妇人为了何绍口中能赚十文钱的棒冰,也顾不得什么礼法,赤身在闷热的房内干活。
索儿坊比他以前来的时候多了几分人气,多了几分生气。
不是他们想成为乞丐,而是这个时代的压迫和无奈,如果可以,没有谁会放弃做人的机会。
人怕的从来不是吃苦,而是没有希望。
“阿寺,每天多熬一锅,只要是索儿坊里的孩子每天一碗”
何绍从小到大一直都在最优渥的环境中长大,读书,即便来到了宋朝以后何安稳也非常宠溺,因此对这个世界也报以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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