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飘起了鹅毛大雪,这种天寒地冻的天气,门吏却传报南洼坳就有人来府上找何安稳。
坐在炉子旁打瞌睡的何安稳立马来了精神,胡乱的裹上了棉衣便匆匆去府衙门口接人。
南洼坳保长何有成拄着拐杖站门口一边等待一边跺着脚驱寒,身边还有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
“有成”何安稳见到何有成后非常高兴,瘸腿比任何时候都要利索。
“溪狗”
“快跟我进屋,外面冷”
指挥使府上来往的都是高门显贵,想何有成这样穷乡僻壤出来的人根本踏不了这里的门槛,但是张齐贤特意嘱咐过何安稳可以在府上自由活动,带着这一老一少直接进了屋里。
见到何有成后,一旁看书的何景打盹的何绍都起身打了个招呼叫了一声何叔。
“好,好!”何有成连忙回道。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天寒地冻的。”
何安稳话音中虽然带着几分责备,但是神色间难掩兴奋,显然旧识老友的到来让他异常欣喜。
“孩子还穿的这么少,快来火边烘烘”
何安稳拉着孩子冰凉的小手急忙来到暖炉旁边。
“这是我大孙子何云,云儿快叫爷爷”
“爷爷好”
“好娃子,一看就是个机灵的,獾郎你快去拿一身衣裳”何安稳急忙吩咐。
正是寒冬,何有成和何云两个人都身着单衣,尤其是何云稚嫩的脸上都已经冻出了紫青。
本来何绍手里拿着一块糕点准备放到嘴里,何安稳走过来非常不客气的直接一把夺走,顺带连旁边盛放点心的盘子都一并端走。
“来云儿,肚子饿了吧,快吃点”
何云看着这点心明明肚子在咕咕的叫,但是却没有伸手去拿。
“怎么了快吃啊”何安稳拿起来一块放到了他手中。
“爹爹和娘亲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何云声音稚嫩,但是却如同顽石砸在了何安稳的心上。
“有成,怎么回事家里有难处了?”
“咱们坳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家没有难处。
去年兵荒马乱家家要么欠收要么就被被契丹人抢了,过冬的存粮都不富裕,往年喝点稀粥骗骗肚子,省省总归是能熬过去的,但今年怕是撑不过去了。
这太原府里的米价从六七百文一石已经涨到了差不多两贯一石,乡亲们都买不起。
加上今年的冬天格外有些寒,坳里已经饿死了好几个老人,还有三个奶娃子被冻死了”何有成说完叹息一声。
“咱俩从小光着腚长大都不是外人,不瞒你说我现在也有一些家财,有成你说要我怎么帮你”
何安稳在南洼坳只生活过几年而已,但这里是他的家乡,是他父母埋葬的地方因此也想帮帮忙,所以才让何绍答应张齐贤给这里的人找一条活计。
“溪狗啊,其实这次来我想借点钱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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