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千秋叹道,“咱们这位皇上认定的事,谁能更改?殿下若要强项出头,必遭上谴,没有任何意义。”
张安世微微一愣,神情复杂地看一眼刘据,低头不语。
刘据道,“本宫一直没想明白,我堂堂大汉,国库为何如此窘迫?”
他这句话倒是真心不解,印象中大汉王朝强盛无比,可是国库里的钱竟然仅能勉强维持国家一年开支。
他想象过常年征战会消耗国力,但是没想到会如此严重,说难听点,真要遇上点什么大事,破产那也是分分钟的事。
田千秋叹道,“一言难尽!皇上所行之策皆以战事为先,罕有养民之法,涸泽而渔,耗尽国库也是迟早之事。”
张安世也不住摇头叹息。
正在这时,又有一人在门外大喊,“让我进去!我要见太子!”
刘据起身笑道,“太史令大人来了!”
司马迁是带着一身怒气冲进来的。
“殿下!您犯了一个大错!”
刘据和田千秋,张安世彼此交换眼神,会心一笑。
刘据笑道,“子长,本宫已准备好挨骂,不过你先过来喝杯茶,整理一下思路再开始。”
司马迁一愣,摆手道,“臣没有心思喝茶。殿下,您为何要力主重开建章宫?难道秦氏阿房之祸您不知道吗?”
秦始皇修建三千里阿房宫,耗尽国财民力,这件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建章宫没有那么大动静吧?
“子长言重了,建章宫只是一座普通宫殿,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田千秋话音刚落,司马迁气道,“本义此言大错!见微知著,今日十里小殿,明日便有百里长宫,你这不是帮太子,是在害太子殿下!”
田千秋摆手笑道,“好!我不说话,你倒是把我也骂上了。”
司马迁扑通跪倒,“请太子殿下务必收回成命,打消再兴土木之意。”
刘据道,“子长,这件事……本宫真不能答应你。”
“那臣就一直跪着!”
刘据一愣,随即吩咐道,“来人,取软垫来!地面又硬又凉,别伤到子长的膝盖。”
司马迁一见刘据真把软垫取来,准备给他垫上,登时红了眼睛,急道,“殿下真想做亡国太子吗?”
田千秋和张安世同时起身,把司马迁拉起来强行按到座位上。
田千秋道,“子长,这话到此为止,万一传到皇上耳中,你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
司马迁把头一扬,“我不怕!”
刘据把茶杯推到他面前笑道,“你不怕,我可害怕。”
司马迁气呼呼地说道,“殿下既然有所畏惧,就应立即悬崖勒马,顺应民意,不要做贻害千秋之事。”
刘据暗叹不已,这位司马大人上纲上线还真是没有上限!
“子长,本宫所惧,并非什么汹汹民意,而是这颗项上人头。”
司马迁一愣,“有人要行刺殿下?”
田千秋和张安世相视失笑道,“子长会错意了,修建建章宫本就是皇上的意思,殿下只不过奉圣意执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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