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个时辰,在天师钟馗的“诱导”下,所有被问到的人全部“敞开心扉”,真正做了“知无不言”和“言无不尽”。
在另一间房里书写供状的金不焕数次扔笔,气得他不停地瞪眼咬牙。
能把人类的劣性描述得如此淋漓尽致,各种卑劣事迹张口就来,不断地刷新着他对人类的认知下限。
扮演天师钟馗的张安世从最初的新奇好玩, 到后来的咬牙切齿,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
把要审的人都审完了,他仍然心意难平。
按那些人自己认下的罪状来估算,最轻的也应该是腰斩弃市,象杜岳这样的人,估计他老爹杜相也要跟着倒霉了。
看看时间还有, 再看一眼气得脸色发青的苏武, 他突发奇想, 和田千秋耳语了几句,把苏武拉过来,决定再玩一把狠的。
内堂里一片寂静。
白绢上天师的影子已经有一会没动过了,很多人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还在。
“人性卑劣至此,严重污染本天师耳目,本天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天师钟馗的词都是刘据写好的,张安世只是照本宣科而已。
所有人都从座位上站起来,恭敬地跪下磕头。
刘据没有动,心中冷笑不已。
“本天师已与天庭取得联系,将尔等姓名刻上功过碑,凡看到自己名字者,入通天室自省,自省完整无误,名字消失后方可重新入世。”
众人都抬起头来,紧张地盯着白绢。
另一边。
田千秋提笔看向苏武,“子卿, 你想问何人?”
苏武咬牙道, “商丘成!”
田千秋郑重其事地在几近透明的白纱上写下商丘成三个大字,交给李禹带走。
内堂。
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白绢上出现三个清晰无比的大字:商丘成。
商丘成身子一软差点趴到地上,被两个侍卫半拖半扶送进“通天室”。
黑乎乎的房间内,幽光映衬下的商丘成三个字微微晃动,商丘成极度恐惧,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先功后过,不得有任何遗漏!”
天师的话反而让他冷静下来,功劳嘛……好象说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功劳,过失……好象也没有啊!
“草民……自出生以来,勤恳谦卑,尊上礼下,从不与人争强,严守圣人礼法,故……圣上委任草民以礼宾朝觐之任,草民无一日不殚精竭虑,战战兢兢,唯恐有负圣恩……”
他在这里滔滔不绝地自吹自擂,另一边苏武气得不停地挥舞拳头,口中大骂“不要脸!无耻!”
苏武之所以对他深恶痛绝, 皆是因为此人太善于伪装, 在人前总是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可是一旦到了人后,就变成了贪得无厌的无耻小人。
元朔六年,他的父亲苏建跟随大将军卫青讨伐匈奴,因为迷路没有到达约定地点,错过了与匈奴决战的良机,问罪当斩,后来花钱买罪,被贬为庶人。
苏建与商丘成是多年好友。苏建有事,商丘成多方奔走,帮忙筹措金钱赎罪,每日衣不解带,早晚必到狱中探望,时时陪同落泪伤怀,把苏建感动得无以复加,便委托他代表苏家全权办理脱罪之事。
一番“努力”之后,苏家雄厚家财全部尽数散尽,终于换来苏建自由之身。
可是,出来之后的苏建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田地房产,绝大多数都落入商丘成名下,成了他的私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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