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漆黑中,她猛地睁开了双眼。
鹤泠睡不着。
这两天,云逸都在忙着政事,晚上自然也忙得回不来睡觉。
就算回来了,也是早出晚归,或者急匆匆拿个东西,换个衣裳就走了。鹤泠连一句话都跟他说不上,更别提带她去玩了。
两人之间唯一的一句话还是月奴带来的:“尊上说,娘娘如果想要出去走走的话,可以叫月奴陪伴。”
她来这里才没几天啊!更别提让月奴带她去吃喝玩乐了。
“唉,空虚寂寞冷啊……”鹤泠仰天长叹,掖了掖自己的小被子。黑洞洞的眼睛融入在夜晚的黝黑中。
她在自己的软塌上翻来覆去,毫无倦意,倒是总觉得怎么睡怎么都不舒服。
半晌后,她直直坐起身来,打了个响指,用着那微微的灵力点燃了桌上的蜡烛。
鹤泠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个木梳,照着镜子将自己因翻来翻去导致炸毛的头发梳平,随后拿起一支木簪,将随意盘的一撮团子固定起来。
“接下来该去干什么好呢……”她托着自己的脸颊,陷入了片刻的思索。
“那就看月亮吧!”她眼神一亮,握拳的右手一把锤在掌心上,就这么愉快的拍板定案了。
她走出殿门,东看看,西瞧瞧,在庭院内四处寻找着能踩的东西——毕竟她现在可没什么灵力。
没一会儿,东墙边那鼎大大的水缸引起了她的注意。
走到跟前,才知道这个水缸有到她肩膀那么高。
她用力压了压水缸的木盖子——很好,很稳固。
随后鹤泠双手紧紧握住木盖子的把手,意欲借此攀上去,结果可想而知——木盖子翻了过来,鹤泠也随之倒了下去……
庭院的石砖上,一个女子被大大的圆木盖压的半死不活,翻着白眼,就差口吐白沫了。
你为什么不用原身呢?
自己的声音在脑中突然浮现,她才恍然大悟。
她将木盖子盖了回去,化作了一只普通的小狐狸,一跃而起,很容易就跳上了墙,随后迈着四条腿悠悠地走到屋顶上。
“虽然什么都没干,但还是辛苦自己了!”她动动耳朵,不是狐狸的人类鹤泠就出现了!
她用双手撑着,半躺在层层叠叠的砖瓦上,微微仰起头来,看向魔界的夜空。
一轮圆圆的明月静静地挂在黑蒙蒙的天空上,几朵薄薄的白云悄悄来了,为着散发着月光的它披上了淡淡的白纱。
美则美矣,却没有星星作陪,也不似青丘的弯月。
她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那么多天,即使再是不羁的浪子也总会思乡。
鹤泠渐渐地阖上双眼,静静地享受着月光沐浴,清风徐徐。
————————————
不知是万年来的第数次,云逸忙完政事,在众生安眠的夜晚,独自归来了。
自从父尊病逝,少年的他挑起治理民不聊生的魔界的重担。
他无欲无求,全身心扑在政务上,只为了平民百姓们生活安乐,国泰民安。这一切只是为了能回报他的阿娘,兑现与父尊许下的承诺,仅此而已。
那身处万魔之上的魔尊停在大门前,颔首阖眸,努力将脑中的一切杂言乱语、政事杂念抛开。
片刻后,他再次抬起头来,疲惫的眼眸中只剩那位历经沧桑的少年云逸。
他轻轻推开了殿门,快步流星,正欲尽快回到自己的床榻安睡。
一阵微风拂过,吹起了她垂在肩上的青丝,同样吹起了他的面庞。
云逸看向屋顶上的鹤泠,竟有一霎那与梦中的身影重叠。他揉了揉乏累的双眼,再度确认屋顶上是她。
“大半夜不睡觉,在屋顶上看星星吗?”突如其来的声音将放松的鹤泠下的浑身颤了一颤。
鹤泠挪挪身子,坐了起来,与地上的云逸四目相对,双手作以喇叭状。
“你这里又没有星星,我只能看月亮啦!”她大声地回忆回应道。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41308/1161418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