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便如此邪毒也有一定的功效。
若是用量把控得当,可以用于镇定止痛。
只不过若是长期或过量服用,对于患者会有极大的隐患。
因为这药治标不治本,停药后患者的疼痛不但不会消除,还会如万蚁蚀骨,直到万劫不复。
书中有记,药王谷的第一任长老曾违背谷主的训诫使用此药。
因为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把控得当,虽让他的病人恢复了行走,却也使他成为了紫郁的奴隶。
为此他悔恨不已,也在书中训诫后人慎用此方,更不得过量使用。
这样的现实比言许根据雍王症状的推测更加残酷。
他自瓷瓶中取出一粒药,与那书中描述两相对照,发觉其气息和色泽均有不同。
他才明白为何雍王身上的疼痛被压制的同时还多了难以根除的病症。
玉衡私自更改了配方,不但加重了紫郁的用量,还添了阴邪之物。
更其名为不老药,并妄图以此药控制雍王以满足他自己的贪欲。
言许不禁冷笑。
玉衡这种为权色之欲所迷、却只会用旁门左道的小手段之人,根本不可能控制得了雍王这种长在深宫中,长期经受痛苦折磨的人。
玉衡低估了雍王与皇帝之间的兄弟之情。
他万万不会想到,正是他妄想进贡这种邪药,才让雍王下定决心,与刺杀他的刺客联手。
言许站起身,将怀中那些线香丢弃到恭桶之中,只留下一支,便迈步向外走去。
是时候了。
他需要的东西都已经拿到,他也该做一点事情了。
王府别院。
二更将近,玉衡在院中监督王府下人们将一个个瓷瓶以棉絮包好装入精致的方盒中。
众人已经忙了两日,无论宦官还是侍卫,都在各处来回奔波。
只因后日便是雍王人马出发上京,进献祝寿之礼的日子。
雍王自幼承蒙皇兄照拂,因此这次的礼也备得格外的厚重。
不但有价值近十万贯的金珠宝贝、雍州土物。
他还派人连夜从雍州王府带来两车珍贵的古董玩器、以及他曾亲绘的几幅字画,均是天霁名胜山水人物。
当然对于玉衡,在此之中最重要的便是这些瓷瓶所盛的丸药。
因为它关系到他未来的富贵荣华、权势地位。
只要能够将这药成功进献给皇帝,他便能再次成为座上之宾,从一个草莽成为真正的贵人。
因此玉衡不可能放心将此事交给别人来办,他正准备明日向雍王请命随车马一同去。
毕竟雍王的车队也需要像他这样的江湖人。
只因这礼着实不轻,即便是走官道,此去京城也要三四十日的路程。
并且他也十分清楚,从雍州到京师一路有不少的绿林豪强。
仅沿北道,有名有姓的匪徒实在不少。
即便这些江湖中人不敢明中与朝廷官员作对。
但鉴于这礼物极为丰厚,总会有胆大心细之人甘愿冒着被官府剿杀的风险,妄图劫取官财。
正当他反复思量应当如何行事时,却见雍王的一个亲信从院外过来,对他行了一礼道:
"神医,王爷请您去一趟。"
玉衡嘱咐下人几句便行至雍王寝殿,见殿内与往日的昏暗完全不同。
灯烛荧煌、鼎香缭绕。
而殿中无人伺候,只有雍王坐在正中的大椅上,正在细看那寿礼的清单。
玉衡进殿,既不参拜,也不行礼,只是如朋友一般打声招呼便坐到一旁的檀木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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