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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重新回到屋中,见唐婉正不解的盯着脚腕上的锁链,蹙眉走上前去,将那锁链拉了起来,伸展开来,约莫是够唐婉在这屋中来去自如的。
“王爷这般,到底是为了什么?”
“谁知道。”
唐婉长叹了一声。
无论是在京城,还是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崂山县,封北寒的所作所为,总叫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而今她受了伤,本就没有下地乱窜的欲望,索性对这锁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隐约嗅到淡淡的药味。
她回眸看向了桌前正在倒茶的胭脂:“你已经去抓药了?”
“嗯。”胭脂点点头,指尖拂过脸上的面纱,“我还是希望早点治好这张脸,便托了外面的兄弟帮我去买些药材。”
“原来如此,如此看来,怕是有人要着急了。”
唐婉勾唇,在胭脂不解的目光下倒头就睡。
而此时此刻,乐诗娴方才从下属口里听说,胭脂竟然拟写了个药方让人帮忙去抓药。
“还说是,是要治好脸上的伤疤。”下属战战兢兢的开口。
乐诗娴当即转过身来,难以置信的盯着他:“她的脸,竟然还能治好?”
“据说那安彦是个医术了得的大夫,且王爷特意吩咐过,若是那位安彦想要什么,随意去取,只是他伤口还未好全之前,不能轻易离开院落,其余闲杂人等也不能妄进。”
下属认真的点点头,在乐诗娴冰冷的眼神下,脊背绷得直直的,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乐诗娴在府中惹出这么大的乱子,王爷却没有惩罚她。
单单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对她毕恭毕敬,无有不应的了。
乐诗娴的脸色却更加惨白。
她没想到过安彦被人掳走,竟然还能活着回来。
更没想到,胭脂那张明艳动人的脸竟然还能治好!
这两个人,于她来说都是威胁。
“下去吧。”
她屏退了下属,猛地扫去了梳妆台上所有的东西,看着铜镜里自己疯狂的脸,忍不住的低吼出声,“王爷的目光永远只看着战场,怎能……怎能为了这些草民所停留!”
为何,他总是不肯回头多看自己的一眼呢!
乐诗娴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不由得想起她初见封北寒的时候,正是在一片刀光剑影中。
她仓皇乱窜,希望能找到眼瞎的哥哥,却只看见断裂的四肢从眼前飞过,鲜血裹挟着泥浆糊了她满脸,直到有人发现了她,双目赤红的朝她挥下砍刀。
“天启人,去死吧!”
她颤抖的全身都挪不动半分。
是封北寒从斜刺里冲了过来,踢开她眼前的刀刃,将她从混乱的战场上给救了下来。
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告诉他。
“我带你去找哥哥。”
乐诗娴永远都忘记不了那么怀抱的温暖。
而此时此刻,她看着铜镜里自己孤单的身影,手指几乎刺入木头之中。
她现在,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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