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试探性的开口。
过一会儿,门外的张黎也跟着走了进来,他没穿之前山大王的那一身虎皮,只穿了一身粗布衣服,手里还拎着个斧子,隐约可见些许木屑,可见他刚才正在外面砍柴。
张黎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说来,要不是你昨晚在山林里发出些声响,我都没想到大晚上有人睡在山林里。”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要不要多收留你两日?”
张老太也关切的凑过来,给她擦了擦鬓角的汗水。
两人的关切和说辞,看起来都不像是作假。
唐婉忙收敛了眼底的寒光,小刀重新滑入刀鞘,谎言信手拈来。
“我本是为找人而来,不料赶路途中老毛病犯了,没办法才在山野里将就了一夜。”
张老太全然相信她的理由,甚至还问询那人是谁,容貌如何,身量如何。
唐婉一一应答,凭空捏造出一个并不存在的镖师,目光边不自觉的落在张黎的身上,隐约见他小臂轻颤,眼睛微眯:“老太,你儿子莫不是砍柴疲乏了,我怎么瞧着他手都在抖。”
张老太闻言,果然回过头去,急急忙忙的问张黎是不是许久未做粗活,累着了。
张黎支支吾吾,半晌才憋出一句:“都是安彦小兄弟太重了,我抱他回来才累着了。”
“……”
你才重!
唐婉咬牙切齿,她的身量即使是在女子之中也能称一声纤瘦。
她还不信张黎堂堂七尺男儿,就连抱起自己都那么困难。
不过很快,唐婉才收敛心绪,转念一想,张黎这等乡野村夫,应当也对自己身上的七日寒毫无作用。
可昨夜,她分明觉得体内的七日寒有所缓解,到底是谁帮了她。
唐婉吃了些清粥小菜,便准备离开,不料临走之时,张黎却又跟了上来:“安彦小兄弟,我想问问,你到底是如何成为王爷亲信的。”
“怎么?你也想日后为王爷效力?”
“我,只是不想继续困在这里,想有自己的一番事业,可为何……大家都是一步步往上爬,你初来乍到,便能得到许多大人的关注,一路扶摇直上?”张黎紧追着问。
唐婉却歪了歪头,摸了一爪子的羊毛朝他笑:“我也不知道,我不过是做了我想做的事情,并未想了这么多。走啦!”
她挥挥手,径直踏入山林之中寻马儿去了。
张黎仍留在原地,不由得想到昨日,他夜归而来,竟看见封北寒紧紧抱着安彦,两人皆是满头大汗,他本以为自己撞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正要离开。
封北寒却叫住了他。
“帮本王做件事情,不然,命留下。”
那声音冷如骨髓。
张黎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转身看去,才见安彦浑身是汗,呓语不断,可隐约听见的像是女子清浅的喊疼,他正有疑虑,封北寒袖中的小刀飞出,不偏不倚的刺入他脸后的树干之中。
“天明之后,带他回去休息,今夜,本王从未来过此地。”
“是。”
张黎喉头滚动。
眼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封北寒半跪在地,一夜不离,心中颇有些茫然。
安彦何德何能,能得镇北王如此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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