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本就知道不少些辛秘之事。
若是他儿子再和京城里根深蒂固十数年的暗庄搭上线,那这京城上下的局势,怕都是会被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一件小事,背后却藏着如此大的事情。
封北寒却神色淡然:“这暗庄,倒不像是什么好地方。”
“王爷可也别这么想呀。”唐婉摇摇头,蓦地勾唇一笑,指腹轻轻的勾着封北寒的腰带,认真开口,“还是得看这暗庄,姓什么。”
封北寒低头,正撞进她那双毫不掩饰野心的眼里。
可在封北寒沉默的间隙里,唐婉又一瞬收回了眼底赤条条的野心,悄然退开几步,稍稍整理好略有凌乱的衣衫,与他并肩,低低的补充了一句:“一切皆随王爷的心意。”
进退有度,并不逾矩。
唐婉又便回了平日里温顺谦和的王妃模样,浅浅笑着陪他重新落座。
封北寒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没有拒绝。
也没有答应。
缄默,对于两人来说,都意味着他们在思考。
唐婉没有打破这缄默,直到看着猎场之上,无数的马儿飞奔入眼前的草场,又喊叫着,举起弓箭刀枪,如同星子一样从不同的地方坠入幽暗的林间,霎时只看见一片因吵闹,而四散而飞的鸟雀。
不过多时,有官兵带着一头野鹿冲了出来,兴高采烈的跪在皇帝跟前,高喝。
“太子殿下猎得第一匹鹿!”
“赏!”
皇帝和皇后的眼睛亮了几分。
草场两侧的席间也多了不少恭贺赞美之词,而唐婉则悠然自得的给自己和封北寒倒了两杯茶水,突然问:“对了,王爷的身子可好些了?”
“暂时无妨。”封北寒摇头,复而挑眉,“本王之前体内的毒和旧疾,说来,如今都未弄清楚到底是什么病症,如何根治?如何调养?”
唐婉眼神飘忽了一瞬,旋即只是笑着覆上他的手腕:“只是一些小病而已。”
这病,本来也没有什么名字。
唐婉敛眸,知道封北寒身上的旧疾和毒,并不难根治,她之前也没对封北寒的身体那么在意,便开了药给他温补,换一些信任而已。
时至今日,她的确是想关心这个男人。
便要有些其他动作,来治病了。
想到这里,唐婉突然以袖口覆住了她另一只手的手背,让封北寒看不见给他把脉的手,也不看见自己的手腕。
“婉儿?”
“我之前听说了些流言蜚语,这般暖和一些,把脉更清楚。”
唐婉信口胡诌,封北寒看破不说破。
而在袖口之下,唐婉指尖的黑线蔓延,伴随着她轻轻一针落下,黑线顺着那些许伤口,瞬间隐没入封北寒的手臂之中。
刺痛。
封北寒眉间微蹙,唐婉额角也渗出一层薄汗,赶紧抽手,指腹扫过他手臂上被针扎上的一个小小的血洞,低声道:“施针之后,过两日手臂兴许会隐隐作痛,不过,那时候只需在这施针的地方划开一个十字,放出淤血,便可好了。”
“本王从未听过这般的治疗办法。”
“都是安大夫说的。”
唐婉说的脸也不红,反而是有些不耐的、偷偷的横了封北寒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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