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盘腿坐着休息的张歌奇忍不住跳了起来,“终于讲到这个部分了!这个蠢地主肯定是打算让所有人一起给他殉葬吧?”
我使眼色给张歌奇,叫他说话注意点,毕竟叫女鬼的前主人为“蠢地主”,有点不考虑对方的心情。
不过张歌奇完全没注意到,毕竟周围太黑了,我们喝的药效力早就过了,光源只有一个手电筒。
从女鬼的叙述来看,她对主人的态度是忠诚、责备、惋惜的,对那个骗子道士则是完全的憎恨。
女鬼幽幽地叹息一声,“这座墓是在那个道士的建议下修建的,因为主人所修炼的这种‘白骨心法’想要完成从凡人到神仙的蜕变,需要找一座合适的墓来闭关,在其中沉睡上一千年,在无知无觉的状态下,身体会自动完成修炼的全部过程。当我们被带到这座墓穴之后,大家好奇地看着周围,有不少小孩哭着想出去,但是主人坚决不允许,要求我们一直走到这里,我想这个时候,不止是我,许多人都已经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当我们来到这里时,突然黑暗中不知道什么东西封闭了大门,然后一群蒙面持刀的人冲过来,挥刀就向人群砍来,女人、孩子通通倒在血泊里面。而主人和道士却安静地站在棺材边,冷眼看着这一切。这群歹徒虽然蒙着脸,却有一个重要特征,就是留着道士的发髻!”
我想象了一下那画面,清朝普通男人都是猪尾辫,道士的发型确实是挺好认的。
女鬼的声音透着穿越了百年光阴的悲凉,“我本来就人高马大,而且主人以前疼爱我时,见我好动,还请武师教了我些功夫,于是我抓起不知哪位工匠落下的一根木棍,把袭来的刺客纷纷打飞,一部分女眷和孩子也躲到了我身后。我质问主人,为什么要这样做,主人说:‘要求长生,需断尘缘,仙人没有后代,你们必须死!听话,乖乖去死,眼一闭就是来世了,你没做过亏心事,来世一定能投个好人家,没准儿能当个状元郎呢。’
“我感到非常痛苦,双手还在反抗,可是心却麻木了。我一咬牙,把手中的木棍折成两半,将那锋利的木茬子,对准自己的喉咙用力刺了下去,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想象着这一幕,我不禁皱眉,这自杀的手段太果决了,看来这位生前也是个极其刚烈的女子。
顿了一会儿,她继续幽幽地诉说:“我的意识一片黑暗,过了不知道多久,我居然苏醒了过来,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个香炉里面装着我的骨殖,主人说我忠心不二,所以在道长的帮助下将我炼化成咒缚厉鬼,替他永远守护这里,将来他成了仙我也能沾光!于是我几百年来游荡于此,不辱使命,赶跑了一批又一批冒犯的人,但是我心中一直有个疑惑,我到底该去怨恨谁,是那道士,还是我的父母,还是……”她难过地止住话头,主人对她来说仍是一个神圣的存在。
张歌奇嘴快地说:“嗐,当然是怨恨万恶的旧社会,把人变成鬼!”
“你这都不捱着!”我吐槽,“全是那脏心烂肺的道士在搞鬼,一步步把一个大家族祸害成了这样,简直该天打雷劈!对了,那道士之后去哪了?”
女鬼说:“我不知道,我不能离开此地。但是我隐隐察觉,他们是一个庞大组织,主人并不是头一个受他们所害的,肯定也不是最后一个。我想普天之下一定有许多像主人这样被他们妖言蛊惑的可怜人。”
我叹息,“说的是,利用人晚年昏聩和对长寿的向往,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不可原谅!如今你已经自由了,不如跟我回到上面去吧。”
女鬼微微点头,然后伸出手指,“我愿意听候大人的差遣,可是有个条件,将来我要亲手铲除掉那个祸害主人的组织!”
我也重重点头道:“你放心,这样的败类,只要我遇到,绝不会坐视不理!直觉告诉我,这帮祸害应该还在世上活跃,只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让我们遇见……对了,你的真名是……”
女鬼飞过来,用手中的香炉提杆在我掌心写字,写了一个三字的名字,我默记在心,“行,我记住了!”
“啥名字?”张歌奇好奇地探头问。
我攥起手,“我已是她的新主人,她的真名只能我一个人知道,这是规矩。”
“靠!小气!”张歌奇一脸不屑,“算了,我也懒得知道,肯定是什么翠什么娟之类的。”
我看向女鬼,“真名我记在心里,你得有个代号才方便使唤,这样吧,也不挑了,就用夏安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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