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劝说下,李有田可算是不情不愿地从里屋出来了。
不过他刚一踏进客厅,悬挂起来的斩龙刀便突然震动一下,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吓得李有田一哆嗦,掉头就要往回跑。
我一边堵住他一边数落:“有田,你还是个男人吗,这都害怕?”
李有田紧紧抓着我的手说:“苗苗,我心里毛毛的,就是说不上来的害怕!我也不知道为啥!要不改天再治吧,今天我状态不好!”
我摇头叹息,疾病果然会削弱人的意志。
我掏出那张李叔写的白条给李有田看,故意严肃地说:“有田,为了给你治病,你爹欠了我六十五万的诊费,你若不肯好好配合治疗的话,这钱可就打水漂了!想想你爹要累成啥样、累多少年才能把这钱还上?”
李有田看着白条,顿时泪眼汪汪,“咋……咋这么贵呀?能便宜点儿吗?”
我把他带到椅子那儿,用力把他按坐下。
我说:“便宜不了,你知道我为了找药差点把命都搭进去吗?这药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你乖乖地配合治疗,如果在这儿放弃,你的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恐怕将来没有哪个女孩愿意和你结婚。”
李有田垂头丧气地嘟囔道:“我就是活蹦乱跳的时候也没有女的乐意和我结婚呀……”
为了让他安心治疗,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总算是哄消停了。
不过我仍觉得不放心,叮嘱张歌奇看着点,千万别让他搞出幺蛾子来。
这时,李叔一头大汗地赶回来,竹篓里是十条刚抓的蜈蚣。
可能是这些蜈蚣太紧张,在里面相互咬,跟养蛊一样。
李叔打开一瞅,说:“坏事,怎么死了几只,这能行吗?”
我说:“没事的,死的活的一样用,李叔麻烦你去拿个舂子来。”
李叔把厨房捣蒜的舂子洗干净拿来,我用筷子把蜈蚣夹出来,然后一锤下去,吧唧一声,蜈蚣就粉身碎骨了。
随着一股难以描述的气味从蒜臼里扩散开来,李有田吓得腿一软,转身又要跑,却被张歌奇单手按下,张歌奇一瞪眼:“干嘛?你去哪儿?”
李有田哭丧个脸说:“这气味闻着恶心,我受不了了!”
张歌奇坏笑了下,说:“嫌恶心?那你呆会儿还怎么吃呀?”
“什么,还要吃!?”李有田更加害怕,好像要哭出来了一样。
正擦汗的李叔瞅着儿子来气,给他一巴掌,“你个完蛋玩意儿,瞅你这熊样!林大夫说干嘛你就干嘛,让你吃屎喝尿都不许眨眼,听到了吗?”
我专心致志地把十条蜈蚣全部捣得稀烂,然后过滤出汁液。
按奶奶的交代,为了让蜈蚣毒快速见效,我会用医用长针沾上一丁点刺入李有田的丹田。
丹田的位置在脐下三寸,我让李有田在躺椅上躺下,脱掉外套。
我在他的丹田处先画了个点,当手碰到李有田的皮肤上时,感觉像碰到冰块一样冰冷,同时他一直在哆嗦。
这时,李婶把熬好的解毒汤药也端来了,万事俱备。
我让他们夫妻二人在外面站着,无论李有田待会怎么惨叫怎么闹腾,他们都不许进来干涉。
躺在躺椅上的李有田眼角挂着眼泪,求助似地看向爸妈,就好像要上大刑一样无助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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