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男人断然道,“你从哪儿听说的?这个病确实是从霍村长家里开始的,他家死得最惨,但是旁人也同样受到了影响,包括一些外来人员。我还挺佩服你俩的,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居然敢在这个时候跑进村里。”
张歌奇说:“老子也姓张,不怕!”
男人冷笑,“村里唯一没事的,只有张北斗一家,其他人无论姓什么都一样遭殃。”
闻言,我便问他:“大哥,难道你也是张北斗一家的?”
他沉默不应。
张歌奇说:“喂,问你话呢!”
我假意斥责,“不要这么不礼貌。大哥,我们好像迷了路,能拜托你带我们去张北斗家吗?”
男人磕了磕烟斗站起来,道:“跟我走吧!”
他在前面带路,每走到一个岔路口就抬头看看,我注意到屋檐上有古怪的兽头,似乎是一种标识物。
男人头也不回地说:“这里布了八门金锁阵,外人进来了就甭想出去,你俩得亏遇到了我,不然三天三夜都摸不着出去的路。”
我搭话道:“这个村感觉很有年头了。”
“是的,大概有一千多年了吧,因为太偏僻,战争年代也能逃过一劫。清朝一直到康熙年间才有人偶尔发现这个村,全村人都还是明朝的衣冠,村民完全不知道外面已经改朝换代了。”
张歌奇大笑,“我从来不觉得那猪尾辫好看,不知道为啥以前的辫子戏那么多。”
我说:“可能是年代较近,所以大伙都对清朝津津乐道,各种古建筑也保存完好,方便拍戏。”
男人忽然回头问:“小伙子,你是干嘛的?”
我说:“我是个巫医。”
男人轻描淡写地说:“哦,原来是个下九流!”
“你踏马放什么屁……”张歌奇一听就大为光火,揎袖撸拳地要替我捍卫尊严。
我拦住张歌奇,笑笑,“其实大哥说的没错,如今一提到医生,大家想到的都是特别高大上的精英形象。实际上在过去,医生包括巫医都是下九流,也时常用一些江湖手段,《师说》里面就有一句‘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君子不齿’,这也是传统医术无法好好传承的一大原因,因为‘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聪明人都绞尽脑汁去钻研仕途经济了,真正造福人类的技艺却被当作下九流来对待。”
张歌奇虽然不了解这些,可他本能的冲动反应让我觉得,这哥们能处!
男人说:“我并没有侮辱你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在过去,你们医生好歹还是下九流,我们放山人、采珠人大概连人都不算,只能算是伺候王侯将相的耗材。”
我拱手道:“看来大哥是一位放山人,失敬失敬,大哥一定也姓张吧?”
男人说:“好吧,我不瞒你们了,张北斗正是家父,我叫张富贵,你们来这儿是想买参?”
我说:“想求一株千年人参替人治病。”
张富贵顿了一下,扭头看我,讶异地说:“小伙子,红口白牙的怎么什么都敢说?你知道千年棒槌(人参)意味着什么吗?”
我想了想,答道:“意味着要历经很多危险困难才能找到。”
“无知!”张富贵摇头,“算了,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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