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斯烨没有正面回应她,眼神虚飘在空中,带有审视的意味。
“我已经不是夏北的兵马大将军了,顶着如今这副病弱的质子之躯,我是自身难保了,你如何觉得我还有本事顾全你?”
晏水谣总不能说她是魂穿过来的,所以清楚这姓闫的钢铁猛男搁这儿装柔弱小白花呢。
这话她没法答,索性耍起无赖,“我做过个梦,梦里的王爷潇洒魁梧,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后,最终位列仙班。我细思良久,大概是佛祖在冥冥之中指引着我。”
闫斯烨颇有耐性地听她鬼扯,唇边泛起笑纹,“娘子这个理由,还挺别致。”
晏水谣暗自吐槽:老娘还有更别致的理由,就怕你不信。
“王爷,我爹同我说,明日圣上要君临相国府。”
她忽然想起这茬,拍胸脯保证,“王爷放心,我明白圣上想看什么,我一定配合你。”
老皇帝无非想看他在大燕过的有多憋屈不如意,晏水谣琢磨着,“我明日再给自己化个浮肿惨淡的妆,王爷你别顾忌我,千万别把我当个人,怎么厌弃怎么来,皇帝铁定爱看这个。”
还有什么比一身伤病流落异国,再娶个世人厌恶的胖女人为妻,原本的大好前程碾落成泥更叫他的敌人痛快的呢?
看她想的通透,闫斯烨便好意提醒,一双冶艳凤眸飘向她,“虽不知你跟谁学的,上妆技巧是真不错,但你用的脂粉过于低廉,大燕帝是见过世面的君王,你那副妆面离近看久了,怕要穿帮。”
晏水谣一听认为极有道理,她脑瓜子一转,霍地站起来向外跑。
“我知道去哪儿弄些好点的脂粉!”
她宛如一颗圆滚滚的球,吨吨吨地冲出院子。
闫斯烨轻一摇头,还真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
说实话,他并不讨厌这个胖姑娘,若她的身份确实干净,纯粹是脑子浸水后看破红尘,以至于性情大变,那日后带她走也并非不行。
只是眼前说这些尚且太早了,还得再多观察她一阵。
晏水谣眨眼间就跑到她亲生母亲娄氏的小院外,娄氏虽没实权,但总归有个正牌夫人的名头,重点是她依稀记得服侍娄氏的桂嬷嬷是个厉害角色,曾在娄老太太身旁侍候,这老祖宗心疼外孙女,特意将心腹嬷嬷指派到娄氏身旁帮衬。
还是老太太有先见之明,好多事亏了这桂嬷嬷处事沉稳,里里外外挡掉不少祸端。
娄氏的日子虽然过得清冷,但在生下她之后,一切用度仍是按大夫人的头衔给的。尽管沈红莺常吐槽娄氏每月吃药花掉府里不少银子,可该给到她的也不敢过于克扣。
这里头桂嬷嬷的功劳可不小。
晏水谣还没见到人,就听到门缝里漏出一波女人急促虚弱的咳嗽声。
伴随一记惊呼,“什么?水谣将明晴给打了,还当众顶撞红莺?她怎么如此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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