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死过老婆,满手血腥的臭武将,这种天壤地别的落差她实在无法承受。
“谁知道他夫人之前怎么死的,没准是他戾气太重,活活被他克死的呢!”
“现在讲这些还有什么用?”
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曾经也寄予厚望,沈红莺眼眶微红,“将军府的聘礼都抬到我们家了,你爹刚派来一队侍卫把守在你院门口,就怕你偷跑出去,你的婚事已板上钉钉了,不嫁成吗?”
晏明晴歇斯底里地尖叫,“娘,连你也要把我往火坑里推了吗!”
她挥手把桌面的餐盘全部掀到地上。
晏毓柔静静等她发泄完,才张口问,“姐姐,你不想嫁去当将军夫人,那你想嫁到哪个府上?”
“你眼下被张家撕毁婚约,闹出的阵仗不比之前松月楼的小,凡是般配点的人家都不肯与我们结亲,难道姐姐想一直拖下去,终身不嫁,就在相府孤老一生了吗?”
晏明晴脱口而出,“那我宁可老死在相国府,也不嫁那死老头子当续弦!”
“姐姐愿意,可爹爹未必愿意。”
晏毓柔一针见血地指出,“哪有官宦重臣家的女儿一辈子宿在自家后院的?说句难听点的,等爹娘百年之后,咱们承誉接手府邸,到时候五弟一家儿孙满堂了,姐姐你就一人孤零零的要如何自处呢?”
她说的晏明晴面容僵硬,刚哭过的眼底闪过些微松动,她不动声色继续说。
“姐姐嫁给刘将军也不是没好的地方,先不谈将军府的门楣地位在整一大燕都是数一数二的,再说续弦至少是正牌的将军夫人,总好过些不如我们的小官府中当个侧室吧?那才真真辱没姐姐了。”
晏毓柔从小跟她这大姐一处长大,非常清楚她的心理与软肋,字字句句都往她心窝子里说。
脸上流露出纯白无暇的神色,显得分外真挚,“而且刘将军的身子骨能撑过几天,等他人没了,将军府自然是姐姐的囊中之物了。过些年有关姐姐的谣言风声也平息了,再去找户好人家也不迟。”
“到时可以在科举榜上挑个家世欠缺点的读书人,探花榜眼的都行,反正姐姐既有将军府的雄厚家底,又背靠我们相国府,拿捏个初入官场的探花郎总不在话下。”
她构想的很美好,晏明晴一时被她带过去了,竟也觉得些道理。
现在她在风口浪尖上杵着,父亲无法给她挑到个跟张穆成各方面旗鼓相当的夫家。
但过个半年一年的,这些事消停过去,不再有人记着她今日种种,她不就又有选择权了吗。
想来那个姓刘的老男人都五十好几了,病了好多年,御医都看不好,早则今年年底,晚也不过明年中下旬,他肯定会撒手人寰。
作为将军夫人又有相府这娘家撑腰,她能捞到的好处何其多。
晏明晴想着想着便平静下来,终于不再乱砸东西。
可此刻的沈红莺明白,她小女儿在编织一只美丽却虚无的梦,去迷乱晏明晴的眼。
十句里有九句都是诓骗她的,不可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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