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同于闫斯烨,成日里跟她吃住在一起,对她每天的胖瘦变化可能没那么敏锐。赫兰是隔了好一段时间再见她,惊觉她居然瘦了这么多。
赫兰知道她有意减重,之前每次来,也的确能看见她减肥汤药的效果。
但没有一次像这回这么明显,简直是把减肥药当饭吃才会有的成效吧。
他蹲下去,手搭在晏水谣脉搏上,皱眉感受片刻,他起身,“爷,确实是有中毒迹象,而且有一小段时间了。不是快速致命的毒素,只会在缓慢的过程中一点点渗透五脏六腑,气竭而亡。”
闫斯烨面如寒冰,“能解吗?”
“毒气还没穿透脏器,属下这有一些常用的解毒丸,可以稍稍缓解晏姑娘的不适,但要彻底解除,还需要对症下药,先找到毒物的源头。”
赫兰轻声问,“应当是她经常会碰触到的东西,王爷有什么头绪吗?”
闫斯烨皱眉思衬,“她半月前出过一次相国府,会是在外面沾到的吗?”
“不大像。”赫兰否定了,“她中的毒并不烈性,相反毒性偏弱,唯有日日相触才能达到这种程度。”
听他这么描述,闫斯烨快速在记忆中过了一遍她每天的饮食起居,除去外出那几次,她基本是连院门都不会踏出去的,全部活动都在这间小别院里完成。
而这院中有什么是他跟百里荣都不会中招,偏就晏水谣一人能沾着。
忽然间,他与赫兰互望一眼,同时出声,“药草?”
闫斯烨来到她存放减肥草药的柜子,里面还剩一半没有服用的,他拿出一包交给赫兰。
打开油纸包,还没细闻,赫兰就在晒干的中药中间发现一味明显异常的药草,“爷,看来找到问题所在了,但这包里面有的药材我也认不全,我要拿回去找人看一下。”
他从怀中掏出一只白瓷罐,“这是解毒丸,一日一颗,先给晏姑娘服用了,回头等属下查明药里的配方,找到根除余毒的方子再拿给王爷。”
闫斯烨接过瓷罐,放在手心把玩片刻,状似不经意地说。
“我依稀记得,她买药的地方叫慈宁药铺,她曾提到,与那边的伙计发生过些口角纷争。”
他半只身子站在月光下,另一半隐在屋内的黑暗中,衬得整个人阴晦不明。
赫兰立刻会意,拱手低声应,“王爷放心,属下改日就去会会他们。”
晏水谣病成这样,赫兰不敢耽误,翻出窗户遁入夜色。
他把药草交给信任的大夫,再动用在大燕都城布下的暗线很快就拿到慈宁药铺的所有信息。
他戴上黑色帷帽,融进漆黑无声的长街。
半炷香后,慈宁药铺的后宅吹起一阵妖风,吹开卧房的窗,一只鬼影闪瞬跃入。
本在熟睡中的店伙计忽觉脖颈处升起密密麻麻的寒意,他挣动一会儿,终于被极具下降的温度给冻醒了。
他一睁眼,就见床边站着个人影,一身黑洞洞的。
伙计吓得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僵如死物,胸口压住块大石头似的,完全动弹不得。
就听耳边传来鬼魅般的声音,跟他说:“你恶事做尽,该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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