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水谣掩面抹泪,做出既惶恐,又伤心的样子,“我是在买药时与慈宁药铺的店伙计发生点口角,本以为只是些小纠纷,话说开便好了,现在想来怕是被那位小哥给记恨上了。”
“不过我记得慈宁药铺的掌柜是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当时还替我训斥过店伙计。”
晏水谣特意添这一嘴,她不想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岂有此理!”年大人作为刑部的主管,他怒不可遏,“药铺本该是治病救人的地方,若真要是一言不合,就在配药人的草药里动手脚,那岂不乱了套了!”
他即刻派官差去慈宁药铺拿人,不多时就将店伙计抓到相国府。
这店伙计本身就是市井小民,贪图一些小便宜才跟钰棋勾结,一见到大批官差瞬间就被唬住了。
再得知晏水谣是相府的千金小姐之时,吓得差些直接尿溅当场。
加上年大人一张黑脸怒视他,他完全没有反抗,当即交代了,“大人饶命!我说,我全说!”
“不是我故意要害晏小姐,是有个姑娘给我银子,指使我把药混在晏小姐的草药当中。我没有害人之心!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还请大人宽恕这次!我就干过这一回,以后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他拼命磕头,晏水谣用极具层次的表演面对他,震惊中带着疑惑,痛心里捎带委屈,“你可还记得是谁出钱给你,要害我性命的?”
“她要害人,自然不会告诉我名姓。”
店伙计一脸苦菜花色,把过错都推出去,“但我记得她眼角有颗朱砂颜色的小痣,年纪挺轻的,也就十六七岁,但气质稳重谈吐得体,应当是出身高门大户的姑娘,要么就是在体面人家伺候过的。”
他绞尽脑汁把他能想到的都吐出来,晏水谣此刻面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下来,似乎在他的描述下,心中有了点想法。
年大人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她定然有些思路了,就问,“三小姐不要怕,有我与你爹坐镇,我们都能替你做主,你想起什么就直说。”
晏水谣面露难色,声音细如蚊蚋,“我依稀记得,四妹妹房中伺候的丫鬟钰棋,她,她眼角就有一颗小红痣。”
但她谨记自己在晏千禄面前那不争不抢,充满圣母光辉的人设,转言又替晏毓柔解释,“我想大约只是个巧合,怎会跟四妹妹有关呢?必不会是她房里的人,也可能是我记岔了呢。”
晏千禄面容一僵,这相当于给他兜头抛来一个难题,案犯若是旁人,那该审的审,该抓的抓倒也无妨。
但莫名奇妙牵出他的小女儿,瞬间变成个家宅丑闻,得宠庶女暗中给大房不受重视的嫡女下毒,这说出去不成了笑柄了?
他是打心底里不想深入这件事,于哪一方面而言,对他都没有益处。
但年大人在这儿,他可听的真真的,他又是刑部的人,晏千禄感觉整个人被架到这位子上了,总不能当着年大人的面冷处理吧,眼下是不秉公办理都不行了。
他硬着头皮摆出家主的威严,“去,把四小姐和她院里的人全部请来。”
年大人留了个心眼,继而嘱咐,“若四小姐问起来,先不必同她说什么,让她们来前厅就是了。”
因而晏毓柔并不知道发生何事,没有任何防备就带着身边的丫鬟小厮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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