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仗刚打起来的时候没人当回事,十几座重要城池接连被破了,他们再反应过来,哪里还有应对的能力,能派出去的兵马早都派光了!”
提起夏北皇室,男人显得气愤异常,本来稳重沉着的人渐渐激动起来。
“谁不晓得,现在有的精兵都调去保卫皇城了,连临近的东洲都是一座空架子!按这个架势,大燕的大军一到不出两天就能拿下东洲,直取帝都!”
男人应该是夏北人,所以说起敌军来犯的时候格外愤怒。
“现下他们逃命带着财富逃命还来不及,哪里会分出这么多兵马埋伏到龙潭岭呢?”
闫斯烨轻微点一点头,“阁下说的还是很中肯的。”
他抬起眼,精美的眸子里有如波光般潋滟的光,但仔细一看,却是充斥了嘲讽与冷意。
“废物永远是废物,皇城里的那些人就从未长进过,自然是指望不上,遇事只想着逃跑也在情理之中,可即便他们向来无能,夏北不也太平了好几十年吗?”
“那是因为之前有四王爷在!”
男人面露痛心之色,“是他带领燕林军在边关一猛子就扎了十几年!打的那些虎视眈眈的异国蛮子无人敢侵入夏北领土一步!可惜了这么一个英雄人物,竟折在奸佞手上!”
听着他对闫斯烨的高度评价,晏水谣心里生出难以言喻的感慨。
她忽然觉着,闫斯烨这么多年出生入死的没白忙活。
至少还有人真真切切地记着他,记得他为夏北做过什么。
就算那宫里的所谓血亲个个心怀鬼胎,只会缩在金雕玉砌的宫殿里坐享其成,另一边却还忌惮他的功勋与成就,一心想他死。但他十多年的沙场浴血,那些蠢材们不当回事,可夏北的百姓都看在眼里。
倒也值了。
“不可惜。福祸相依,否极泰来,暂时离开一段时间未必不是好事。”
闫斯烨神情依旧淡淡的,并没因这些夸赞之话表现出任何的欣喜或自傲。
宛如对方谈论的只是件十分寻常的事。
他看着男人,“以前的仗该怎么打,现在还怎么打。”
大约是他的口吻过于淡定沉着,男人不由得听的一愣。
一个荒唐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不等他细想,闫斯烨已继续开口,“我知道,如今这座雪山是你们一族隐居生存的净土,我等本不该打扰,但你也看见龙潭岭的南北主路损毁到什么程度,就算我们愿意避开雪山,大燕的兵马会愿意吗?”
“再破几座小城,他们很快会杀到龙潭岭,东洲近在咫尺,你认为他们会放弃到手的肥肉打道回府,还是选择翻过雪山,直取东洲呢?”
“你们的五行八卦阵固然精妙,但未必是不能破的。”
闫斯烨直言,“你们能挡住误入的散客,可人多起来难保顾此失彼,被人流冲破。大燕三十万兵马,这一路算他撑死折损个十万人马,那打到龙潭岭也还剩二十万左右。”
“二十万,你们挡得住?”
“对对。”
晏水谣颇有点夫唱妇随的意思,帮腔劝说,“你总不能指望他们肯花个把月去铲石修路吧,既损耗士兵的精神元气,还拖累攻伐进度,他们可不会干!”
这些男人其实都有想过,自从南北边发生坍塌后,他们就开始忧虑这件事。
他家老爷子愁的饭都吃不下了。
大伙商议了近乎一整天,也没讨论出个可行的法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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