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即将对吕墨晗出拳的前一秒,闫斯烨从里院走了出来,赫兰咻地收手,所有声音戛然止歇。
晏水谣见他们静下来,不用回头就知道肯定是闫斯烨来了。
她这段时日跟燕林军的兵将们相处下来,发现闫斯烨是个极具威信的人。
与他漂亮到近乎妖冶的皮囊不同,他的气场是从血肉里一寸寸渗透出来的。
晏水谣本以为这位爷在大燕的时候已经够嚣张了,明明是软禁在偏院的阶下囚,却仍然一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冷淡模样。
到了这以后再知道,他当初算是收敛的了。
晏水谣想着他们肯定有事要谈,就抱起她家崽崽准备回屋。
小雪狼被凌空提起来,它轻嗷一声,爪子拼命指向地上的碗,示意它阿妈:碗拿着,肉还没吃完!
晏水谣无奈地蹲身去拿碗,“崽崽你再这么吃下去,要吃成一只球了你知道吗?阿妈很快要抱不动你了。”
小雪狼把头往旁侧一撇,一脸听不进去劝的样子。
滴溜圆的黑眼珠里写满了:不能吃饱肉的狼生,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晏水谣叹口气,她近来可能是心事太重,又有瘦一些,倒是这小家伙是肉眼可见地肥了。
如今在这间院子,能这么吃得下睡得香的,除了她家崽崽也没谁了。
尽管赫兰他们偶尔会嘴上闹个几句,但最近明显愈发忙了,但凡见到,必然是有重要的事要与闫斯烨报告。
大家虽然没明说什么,但其实都吊着一颗心。
很快就到了即将打响第一战的那天,晏水谣头一回看见身披铠甲的闫斯烨。
那是件有些年头的铠甲,上面爬满岁月的痕迹,有许多肉眼可见的刀剑划痕,但它在光线下仍然泛起冷兵器似的凌冽寒光。
她知道,它一定是跟随闫斯烨许多年了。
那一刻,向来口舌伶俐的她忽然就说不出话来,愣愣地看着闫斯烨穿戴齐整,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在她面前站定,然后屈膝缓缓蹲下,把一袋子银钱放到晏水谣手中,温和嘱咐,“想吃什么就买,你夫君有钱,别亏待自己了。”
“若屋子里实在呆闷了,想出去逛一逛就带上小畜生,再叫上廖长青,那孩子靠谱。”
他瞥一眼趴在床脚,吃到肚子鼓胀的小雪狼,“如果这小畜生不听话,你又收拾不了它,就别费力去跟它掰扯,留着等我回来揍它。”
小雪狼瞬间加紧尾巴,目光幽幽地扫向它阿爸:这是个合格的阿爸该说的话吗!
而晏水谣听见这些温柔的关心,忽地鼻子一酸,心底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受。
她指着小雪狼,委屈地跟闫斯烨告状,“崽崽最近吃太多了,每次都吃到肚皮凸起来,都长胖好几圈,可我说它,它又不肯听!”
小雪狼浑身一凌:?
闫斯烨静静听她抱怨,这些天他忙于前线军营,跟这丫头总共都说不上几句话,的确有许多小事顾不上。
明明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烦恼,晏水谣说着说着就眼眶含泪,莫名的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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