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过后,她们在一间内廷祠堂前停下,得到消息的馨贵人也穿上素服哭哭啼啼地站在祠堂门口。
她的禁足还没结束,可见皇后趁先帝一死,立马就行使她后宫之主的大权,把馨贵人给放出来了。
女人被关了这么久,面色也憔悴了,又卸去浓艳妆容,配上一水的素衣,还真有几分哀伤痛苦的样子。
但她的眼神接触到晏水谣时,仍是忍不住戾气,狠狠剜了她两眼。
晏水谣撇撇嘴,是先帝下的旨意给她降位软禁的,她有不满就下去找先帝问个清楚么。
不过眼下这个状况,她也不敢像以前那样大发脾气了。
馨贵人完脸子,就换上副讨好嘴脸跟到皇后身边。
“皇后娘娘,听说先帝遗诏已下,之后三王爷便是继位新君了。”
馨贵人谄媚地说,“恭喜皇后娘娘,恭喜三王爷。”
“混账!”
皇后猛地怒喝她,“先帝尸骨未凉,举国哀丧,你竟敢说什么恭喜?”
晏水谣摇摇头,这是上赶着送人头来了,以为皇后也跟她一样蠢吗?
馨贵人被训斥完,自己也感觉到言语不妥,吓得飙出几串眼泪,语无伦次道,“臣妾,臣妾没那个意思,皇上薨逝臣妾也悲痛万分,刚刚在寝宫里哭了一通,匆忙收拾好才赶来祠堂想为皇上尽一份心力。”
“你最好没有!”
皇后冷眼看她,“否则皇上真是白疼你一场,本宫也就错看你了!”
尽管馨贵人说出皇后的心声,她儿子是继位新帝,她往后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后娘娘,心里可美着咧。
对她来说,的确是值得恭喜的天大的喜事。
但实话通常是不能实说的。
这个时候她必须装成视皇权如粪土,毫不关心,内心只有对新帝过逝的沉痛与伤怀。
她绝对不能给夏北未来的君主脸上抹黑,在这节骨眼上更不能有丝毫懈怠,给她儿子冠上不孝的罪名。
只是这馨贵人是皇后的二儿媳宣仪兰送进来的,她就象征性地斥责几句,没有实质性的责罚。
草草做了个样子,皇后就昂着头向祠堂走去。
宣仪兰见馨贵人如此口无遮拦,也不愿跟她走的太近,怕会引火上身,赶忙避着她往旁边走。
一时间,便见到大家都避她如蛇蝎般,紧随皇后步伐,绕开馨贵人朝祠堂里走去。
墙倒众人推呀。
晏水谣淡笑一下。
也是,她如今已经不是贵妃了,老皇帝一死,她更没扳回一城的机会了。
皇后也再不需要她帮着笼络圣心,吹枕边风了,那她多半会成为弃子。
岂不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好时机?
这回可真有她哭的了。
晏水谣走在后头,把她怨愤的表情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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