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倒也还好。”
闫斯烨说,“相国府原本还有些存款,娄氏在我们假死之前就接管过来,亲自打理了。她节衣缩食惯了,十几年来都没过过什么贵夫人的日子,粗茶淡饭对她来说不算多大的冲击。”
闫斯烨这话没错,晏千禄失势与否,对娄氏的打击反而是最小的。
她过的本就不是穿金戴银的富太太生活,衣食上的缩减于她而言,影响的确不算大。
倒是对另外那两房,无疑是毁灭性的冲击。
怎么想秦双柳跟沈红莺都不是那种能过苦日子的人。
她们平日开销用度都大手大脚的,突然一下子要死死勒紧裤腰带过活,如何能受的住?
但这个还仅仅只是晏千禄倒台后的状况之一。
后面接踵而至的是他从前得罪过的人,开始对他地毯式的打击报复。
直接牵扯出晏承誉在致远书院的那些下三滥勾当,品行不端,嫖宿勾栏瓦舍,当街强抢民女之类的。
甚至还拔出萝卜带出泥,顺带查出来几件人命案。
他强取豪夺不成,曾失手杀死过一农户家的小女儿以及与她一块上山采药的老母亲。
他早在晏千禄被革去职务的次月就因作奸犯科罪名,被收监入狱。
后来又查出人命债,经多方推波助澜,加之此事一经曝出民怨沸腾,直接就改判为秋后处斩。
晏千禄过去寄予厚望的晏家香火就这么断了一截,若放在曾经他还是大燕相国的时候,他尚且还能通一通关系,把他儿子给捞出来。
至少保住条狗命是不成问题的。
但现在他自己瘫痪在床,狠狠从原本的富贵云端跌入万丈泥泞,自然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晏承誉至今还想着靠他爹娘把他救出去,日日在牢里大声哭嚎,但外头多少双眼睛盯着,怎么可能给他可乘之机。
连沈红莺想去探监都没有门路,只能塞银子给牢头,让他们帮忙照顾,送些饭菜进去。
“晏千禄现在的儿子可不止他一个,就算他是晏家唯一的香火,今时今日也不是他晏千禄想保就能保全的。”
晏水谣津津有味地听着晏承誉那个坏种即将被砍头的消息。
并积极参与讨论,“啧,只可惜秦双柳名声太差,她生的孩子即便养在我母亲膝下,晏千禄看到他时难免还会想起自己头顶一片绿的不堪往事。”
她想了想,“晏毓柔如今在夫家的日子可不好过吧。”
“嗯,陈可维娶正妻了。”
闫斯烨掀起她另一只裤腿,在手心里倒上药膏,暖化了继续方才的按摩动作,漫不经意道,“晏毓柔前些日子受她爹革职的刺激,早产生下个女儿。”
晏水谣光听到这里,用脚趾都能猜到她的处境一定很糟糕。
陈可维本身就不是个好鸟,肯定不会疼惜她家逢巨变,只会觉着晦气,纳了这么个扫把星回家,活活拉低他国公府的层次,让外人看笑话。
今日这情形,就算晏毓柔生个三胞胎儿子都不顶用,更别提她就生了个闺女。
而且早产生的孩子体质会比一般婴孩弱一点,她眼下这卑微地位,能不能成功把女儿养大还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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