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一块刮板对着男人焦黄的尸身刮了一刮,手帕上就多了些黄色碎屑,他盛起来放到一边。
然后他拿起根银针从男子的头顶心扎了进去。
不出片刻,提起来的时候针尖上就缠了一条极细的白色线虫,正贴着银针发疯般上下扭动。
它和肥硕的空蚕蛊不同,颜色也与银针相近,不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线蛊。”吕墨晗把虫子放入一碗清水中,“这种线虫会寄生在人脏器里,本身无毒,影响不大,但他们死前服用了大叶木须做的药剂。”
“这种植物生长在苗疆极炎地带,原本也不具备任何毒性,但他跟线蛊结合便会成为烈性毒物。”
“线蛊在大叶木须的刺激下会狂躁不安,继而疯狂吸取人体养分。”
吕墨晗眨眼间就从这个人身体里取出好几十条线蛊,放进清水后,它们渐渐平静下来,开始像普通的蜉蝣生物一样游来游去。
“不过大叶木须在苗疆也并不好找,它对生长环境的要求很高,很难得才能找到一株。”
闫斯烨俯瞰着碗里几近透明的线蛊,思忖道,“所以他们是先服下蛊虫,再把大叶木须制成的药物藏在口中?”
“对,任何一样单拿出来都无关痛痒,不会引起外人注意。”
吕墨晗检查起另一具尸身,“但两样合在一起,就是足以控制人生死的毒物。”
“倒是挺小心谨慎。”
闫斯烨冷哼一声,此时两具尸身已散发出淡淡的尸臭味,而吕墨晗仍在孜孜不倦地埋头……捉虫。
并一条条仔细地往水里放。
闫斯烨默了须臾,问他道,“你这是,要盛回去自己吃?”
正卖力工作的吕墨晗太阳穴一跳,他黑着脸,挑起一条绦虫似的线蛊,反问闫斯烨,“不如给王爷加个餐?”
“给赫兰吧。”
闫斯烨语气平稳中透着丝阴凉,“给他补补脑。”
赫兰瞬间感觉脑后一凉,心也凉下了,他家王爷果然是要惩罚他办事不利呀!
但他哪里知道这些人会突然自杀呢!
垂头丧气间,余光瞥见睡到中途想要撒尿的小雪狼,它看院子里灯火通明,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哒哒哒跑了进来。
一眼瞅到碗里的线虫,嫌弃地倒退两步:油,碗里装的不是吃的,怎么是虫呀。
赫兰刚想抱起它抚慰一下受伤的心灵,小雪狼立即跳开了:达咩!
它可不想跟碰过恶心虫子的人贴贴!
小雪狼本来今晚应该跟香喷喷的阿妈一块睡的,但被闫斯烨赶了出去。
没错,就是狠心绝情地扔出屋子。
很快房中就传出奇怪的嗯嗯呀呀的声音。
它觉着有些吵到它睡觉,只好失落离开,途径男孩的别院,发现他已经睡下了,院内已漆黑一片。
它只能继续换地方,最后被厨娘烤地瓜的香气吸引,去后厨蹭了点吃的,就找了块灶台睡下了。
方才它醒来想撒尿,顺便也想看一下它阿妈房间是不是恢复平静了,就睡眼惺忪地跑回来。
“去陪你阿妈吧。”
闫斯烨出声赶它,“别在这里碍手碍脚了。”
小雪狼巴不得回屋睡,一听这话咻地就冲出去了,生怕晚一秒钟闫斯烨这狗男就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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