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意之极。”苏鹿微微颔首,拿起了一只酒杯,杯中流淌着黄金般璀璨的烈酒。
恺撒用白色的手帕擦去了因为热舞在额头升起的汗水,拿起酒杯和苏鹿碰杯。
高脚杯发出空灵的颤音,杯中的烈酒微微颤动,留下了一道道波纹。
苏鹿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淡淡的说道:“你的舞跳得很不错。”
“是吗,多谢夸奖。”恺撒勾起了一抹恬淡的笑意,说道:“意大利的男人比法国人更浪漫,我们相信浪漫至死不渝,在舞蹈和音乐中优雅的奔赴死亡,更何况我还有一个那么优秀的舞伴。”
“浪漫我没看出来,不过我看出来你们意大利的男人很傲慢。”苏鹿毫不客气的说道。
“因为强大,所以傲慢,而且在我的眼中,你才是最傲慢的那个人吧。”恺撒平静的说道:“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狂妄。”
“有吗,我还以为你在我的眼中看到了无耻,一个让你丢脸的混蛋。”苏鹿乐呵呵的说道。
“我没你想的那么记仇,正相反,我很喜欢和你成为朋友。”
“朋友?你不知道我和楚子航是莫逆的死党吗?”苏鹿有些意外。
作为卡塞尔学院最大的两个学生社团,狮心会和学生会是死敌,而作为双方的领袖,楚子航和恺撒的公认的敌人,狮心会和学生会人脑子都要打成狗脑子了,现在恺撒居然向苏鹿抛出了橄榄枝,这是想让苏鹿做狮心会的二五仔吗?
“我确实不喜欢楚子航,可你和他不一样,学生会更加适合你。”恺撒微笑着说道:“狮心会和学生会之间最大的纠纷就是理念,学生会的理念是无拘无束的自由,没有任何人和事能束缚的自由。”
“没有人能获得真正意义的自由,所谓的自由只不过是建立在放纵层面上的谎言罢了。”苏鹿摇晃着空酒杯说:“自由的最基本含义是不受限制和阻碍,或者说限制或阻碍的不存在,而我只在你们的身上看到了肆意妄为。”
“20世纪下半叶,英国哲学家以赛亚·伯林提出了消极自由和积极自由,消极自由即没有受到别人干涉或没有受到人为的束缚。根据此一定义,x享有做y的自由,当没有人干涉x做y此一行为。比如说,当没有人阻止x发表他的言论,他就是享有言论的自由。但是,倘若x是因为欠缺某些能力或受到大自然的定律的束缚而不能做y,那么,x不能说是没有做y的自由。比方说,我们不能随意在空中飞翔,但,这并不涵蕴我们没有在空中飞翔的自由,因为我们只是欠缺有关的能力而非受到人为的束缚。”恺撒说:“对于积极自由,伯林提出过这样的说明:自由这个词的积极意义来自于个人希望能够做自己的主人。我希望我的生命及决定是取决于我自己,而非外在的任何一种力量。我盼望只是成为自己而非受别人的意志所支配的工具。我希望自己是一个主体,而不是一个对象;我希望我是由自己的理性及自觉的目的所推动,而不是被由外来的原因所影响。我希望自己成为一个人物,而不希望变成甚么都不是;成为一个行动者-去做决定,而不是被决定。我希望自我意识到自己是一个有思想、有意志、能动的存在,对于我所作的选择负起责任,并且能够通过提出我的想法及目的对这些选择作出说明。”
苏鹿深深的看了一眼恺撒说:“渴望自由与实现自由是两码事,我们的理念不同,追求不同,你追求的是‘能够做自己的主人’,而我追求的是‘能让现有的一切更好’。”
恺撒沉默了,他将酒杯放到了原色圆木桌上,说道:“你让我有些不适应,我坐在你身边,就仿佛坐在一把沾染滚烫鲜血的利剑身边。”
“虽然理念不同,但是我很愿意和你这个傲慢的家伙做朋友。”苏鹿对恺撒伸出了手。
恺撒先是一愣,而后大笑着与苏鹿握手:“能和‘卡塞尔学院第二位希尔伯特·让·昂热’做朋友,真是荣幸之极。”
“我可不是什么卡塞尔第二位昂热,我是苏鹿,来自中国的苏鹿。”苏鹿自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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