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把苏娘子送给他欺负?”张县令冷声问。
周娘子在他的注视下,羞愧地垂下眼,“民妇也没想到……苏娘子看似柔弱,性子却十分刚烈,抵死不从……民妇见她挣扎,其实好几次想冲上去救她,可迫于陈宗贤的淫威……”
“直到苏娘子忽然抓住地上的木屐……猛地砸向那个畜生的头……”
“民妇看得大骇……可转念一想,要是那畜生因此受些教训,也未尝不是件好事……索性悄悄躲了起来。”
“后头里面果然就没了声音……不多时就见苏娘子衣不附体地跑了出来。她当时十分慌张惊恐,也没发现躲在石壁后的民妇……”
“等苏娘子走后,民妇又悄悄回到温泉,果然就见那畜生倒在地上……民妇想起他对民妇的种种欺凌,不由恨从心起,拿起那木屐又……又狠狠打了他几下,直到,直到试着他好像没气了……”
周娘子泪流满面,“民妇不过想出口恶气,并没打算杀了他……见他跟死了一样,民妇吓坏了,又怕被人发现……只好把他从温泉搬出去……从山上扔下去,装作是意外坠亡的样子……”
周娘子悔恨地哭道,“民妇要是知道他当时根本没有死,民妇绝不会那么做的啊大人……”
张县令静静地听她说完,问,“你既然是木屐将死者打晕,那木屐被你藏在哪了?”
周娘子声音一顿,摇摇头,“民妇……民妇也不知道……”
“不知道?”
“是啊。”周娘子茫然地点点头,“等民妇再回去的时候……苏娘子的东西都不在那里了……大约,大约是苏郎君,或是哪个下人收起来了吧……民妇真的不知道……”
“那你又是怎么把他搬到山上去的?”张县令追问道,“以你的身形,根本做不到吧?”
“能的!”周娘子连忙道,“民妇从小就帮家里做农活,力气大得很,就是民妇把他搬上山的。民妇一路拽着他,拉他头发……反正,反正人就是民妇搬走的!”
“期间死者一直都没有醒?”
“没有……绝对没有!”周娘子连忙道,“民妇就是,就是以为他死了……才想要毁尸灭迹的!绝不是存心要杀了他……”
张县令看着她的眼睛,“那你是从哪里把他丢下去的?”
周娘子愣了愣,下意识躲过他的目光,“民妇,民妇也记不得了,就是……就是走到走不动了,就把他推下去了……”
眼见张县令还要再说,周娘子俯在地上,痛哭道,“大人,您不要再问了,陈宗贤千真万确是民妇杀的!您把民妇抓起来吧!”
“胡闹!”张县令皱着眉冷声道道,“魏氏,你当这是在集市上挑颗白菜萝卜,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官府办案有官府办案的规矩,你连人是怎么杀的,在哪杀的,人证物证……一样都拿不出来,本官凭什么相信你?”
“这可是桩人命案!现在陈宗贤死了!杀人偿命,一旦本案真的定罪,你是要给死者偿命的!你到底清楚不清楚?!”
周娘子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他,怔怔道,“可,可民妇不是故意的啊……民妇只是失手……要不是仵作验出来,民妇甚至都不知道,他当时根本没有死……大人明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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