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的丈夫可比吴大人官要大多了,最主要的是,经过调查,他和高总管来往甚密。
“毕竟要职官员来来回回就这么几个,关系亲如兄弟,妯娌间如果闹大了,对谁都不好,您说呢?”
月缨缨的身份不适合把东西交出去,因为肯定会引起嫌疑,所以她得找个中间人。
东夫人显然也是意识到必须相处好关系这点,思来想去,选择接下。
于情,这东西好坏对她来说并无影响,好了,她间接缓和关系,承个人情,坏了,有大祭司和莹神背锅,死的也不会是她丈夫……
于理,大祭司的话,不是她能拒绝得了的。
“不过这东西现如今还有些小问题,可能位置测的有点不准,还得请东夫人代为转告,必须每天将佩戴之人的位置报于我对照,如此下来几天,才能确保正式生效。”
望着手里的玉佩,东夫人心中有些触动,毕竟这很可能是神赐之物。
她谢过月缨缨:“大祭司今日对我之恩,感激不尽。”
“不必,能让二位和好如初,也算尽我待客之道。”
送走东夫人,强压下去的酒劲儿终于发作,月缨缨赶忙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歇息。
刚才的酒不仅纯度高,容易上头,还有一种奇特的陈年米酿味,即便是在一众胭脂水粉里也很出挑,她不过小酌几杯,袖子上就被沾了味道。
许无忧适时出现,提出要送她回去休息。
月缨缨却抬手示意他等等。
回头,二姨娘和三姨娘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被发现了还想往柱子后藏,奈何身上的衣服颜色过于鲜艳,就算是大红漆的柱子也遮不住。
没法了,这两人主动出来请安。
“给祭司大人行礼。”
月缨缨靠着许无忧的搀扶,勉强说道:“二位姨娘不继续吃酒,特意跟我过来,是有要紧事吗?”
两人互相推搡着使眼色,似是在争论谁说比较合适。
最后是三姨娘开的口:“回大人,是我母家亲戚出了点事,需要大笔钱财周转,借了一圈就问到我这儿来了,贱妾也不好拒绝娘家的亲人,便想请大祭司开口,赐我母家一点身外之物。”
“赐?”月缨缨注意到她的用词,冷笑一声,看向二姨娘,“你母家也是?也突然需要大笔钱财周转?”
二姨娘赶忙行了个礼,头都不敢抬:“回大人,是这样的,事情发生的突然,我根本没预料到,所以这手边一时……”
“知道了。”
月缨缨懒得戳穿她们,摆了摆手:“不就是钱吗?去库房挑几样值钱的抵吧。”
二姨娘、三姨娘没想到要钱会要的这么顺利,眼珠子精明地一转,高兴地跪在地上谢恩:“大人宽厚,我们娘家一定能渡过此次难关!”
待许无忧搀扶着她走了,两人才起身。
相视一笑:“有了这道口谕,就不怕她死后,陛下会派人查抄家产了!”
三姨娘笑道:“是啊,等她一死,这月府的东西,哪个能逃出咱们的手掌心?”
*
夜晚很快来临。
月缨缨跟丫鬟约的是亥时点腊,所以不急着去看好戏。
不过为了戏演的逼真,她还是在桌上点了一根普通的蜡烛。
明晃晃的烛火燃在黑暗的卧房,透出的亮光折射在门窗,也将她的影子拉长着印了上去。
她换了身轻便的劲衣,用薄薄的一层黑布条搭在脖子上,随时准备作面具遮脸,一身行头颇有点古代刺客的扮相。
晌午吃的酒现在总算消了下去,就是不小心睡过头导致没吃晚饭,肚子里空空如也。
看桌子上摆着的几份点心尚有余温,她挑了块精致的“点荳芙蓉”吃起来。
这糕点就如起的名字一样,形状是芙蓉花瓣,唯中心花蕊处用蒸熟的红豆代替,放上去之后还要用手摁一下,确保这红豆是粘紧了不会掉。
月缨缨觉着好玩就拿在手上翻转着看,谁知这刚一动手,上面的红豆就顺着她胳膊上的金箔护肘,掉在了地上。
她漠然,没管那红豆,手腕一动,就将那糕点的上下位置变换。
昏黄的火烛下,一些白色粉末在空中飘散,无色无味。
她意识到了什么,不动声色地瞥向门外,依稀能见得门上糊的明纸,将她被照出的剪影晃成三份,继续看,看见在最角落的西窗边,一道不同于院内婆娑树影的半身人像,正安静地等候着。
收回视线,她打了个哈欠,将糕点尽数吃下。
因为不想被过多打扰才撤走的守卫,或许明天可以重新安排上了。
月缨缨吃饱喝足起身,门窗上的影子随着她的动作变化,从原本的桌前举杯,到坐回床上和衣而眠。
火烛随着时间的变化燃尽,屋内趋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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