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口齿伶俐。”月缨缨并不想计较太多,只是惋惜少了个能问出话的人。
如果许无忧所言属实,那他对莹神教也是一无所知的状态,就现下情况而言,内不内鬼的显然没有获取莹神、和莹神教信息重要。
最后看了眼身后进出的屠夫,她蹙眉道:“吩咐下去,今天的事一个字都不许往外说,违者……”
她没说最后一个字,在一片成荫的树下看着屠夫们进进出出,思绪片刻,还是决定先去问问叶氏。
突发状况并没有阻挠她想了解真相的心。
趁事情才刚发生,她顺带也让底下人别将此事告知老夫人。
到了别院,月缨缨理了理衣衫,收敛身上外放的冷意,特地换上一副温柔的笑容才走进。
“娘!我来看您了!”
她叫得极为亲热,眼角眉梢挂着重逢后的喜悦,脚下生风,思亲急切地来到院内。
就见叶氏坐在池塘边的秋千上,正往池水里撒着鱼饵。
阅尽千帆容颜不老,即便她饱受煎熬十七年,举手投足还是有少女风韵,仿佛那跪地被锁的十七年只是弹指一挥间,根本没有留下痕迹。
秋千轻轻晃着,月缨缨有一瞬的恍惚,既感叹叶氏的生命力旺盛,又期望自己老时也能这般。
可转念又一想,她还能安稳老去吗?
面容浮上一抹悲哀,真情实意,叶氏转头见她如此,便起身向她走来。
月缨缨连忙行礼,半弯着身子道:“娘亲醒了许久却今日才来相见,实应公务繁忙,还望娘亲勿怪。”
叶氏虚扶了一把,凑近去看才知她双眼下生了些许细纹,虽不明显,但对比刚接她出来时的确要老上几岁。
月缨缨接着道:“娘亲近来可是没休息好?”
她手往上托,主动拉住叶氏的双手和她重新坐回秋千上。
叶氏不明显地叹了口气,垂眸:“并没有,只是担心你。”
“担心我?可是因为那日我从假山上摔下之事?”月缨缨眼神殷切,钓鱼执法,“若是为这,娘亲万不用担心我,那只是莹神跟我开的玩笑。”
“玩笑是那样开的吗?”叶氏不同意:“莹神是什么,你真的明白吗?若你真能和它对话,就该知道它是个什么货色。”
月缨缨故作不解:“娘亲理解的莹神,难道和我不一样?难道莹神不是为未城惩凶除恶的好神灵吗?”
叶氏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担忧地问她:“如意,你真的通灵吗?”
月缨缨微怔,直接站起来,老老实实转一圈:“若我不通灵,我怎会好得这么快?”
“若莹神真的改性,它便不会杀你了。”
叶氏说完,两人都均是一愣,各自低下头去。
良久,月缨缨才又坐下,将心中疑惑说出:“娘,我听下人说……您以前被关在那儿,是因为忤逆了莹神?”
叶氏好看的眉头微皱,生硬地说:“不过是随便寻个理由处置我罢了,若不是你外公当年强势,娘就要与你天人永隔了。”
月缨缨立刻表态:“今还能与娘亲相见,实要感谢外公当年庇护,改日我就去上三炷香,给外公扫碑。”
叶氏抬头看她,目光深远,不由得念起这些年的离别之情:“孩儿,我这十七年无时无刻不在念你、想你,当年我受此劫难,若不是你,只怕为娘早就去了!”
讲到动情处,叶氏落泪,月缨缨也红了眼。
“娘亲,您放心,我一定好好保护这个家!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即就杀了当年害你的人!”她站起来,望天道,“那个老不死的和她最爱的女儿,我已经打发去修缮围墙了,娘你说吧!当年还有谁参与此事?”
“不!不!你绝不能为我如此!我也不可能让你去投靠莹神!”叶氏也站起来,言辞凄切地说,“它当年害了多少人?多少人因它而死?你若支持它,和它站在同一战线,你让为娘怎么去见其他冤死的同乡!?”
“冤死?”月缨缨脸上浮现惊讶之色,垂眸摸着下巴道,“怎么会有冤死之人?娘亲所说莹神,跟我可是同一个?”
叶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什么,思绪间,两人又坐回秋千。
“唉……”她长叹一声,“你口中光明正大的莹神,不过是当年的王储,为了威慑大臣听命而养出的小鬼,为了这个小鬼,牺牲了平民无数,王公贵族死得那些不过尔尔,不过是因身份高贵才得以被知晓,内地里死去的,又岂是十张手能数的过来的?”
“什么?!”原来如此,月缨缨心中有了数,“莹神居然是这样形成的?那三日前看到的鬼魂……”
她不经意说出了这些,赶忙捂住嘴:“娘亲!我是瞎说的。”
叶氏又是无奈一声叹气,摇摇头道:“你不用瞒我,那日你所遭遇的我都看见了,若不是我去的及时,你还能活着吗?”
想到月缨缨当日躺在地上呼吸微弱的模样,叶氏再次落泪:“孩儿啊!我虽与你多年未见,但你始终是为娘的骨肉!十月怀胎,母女连心,见你受难,我恨不得吃莹神的肉,喝莹神的血!”
月缨缨顺势与她相拥:“娘!所以那日救我的人其实是你?不是莹神?”
“对,若不是这块你外公送我的护身符,我也无法赶走那些鬼祟。”叶氏从领口掏出刻着叶字的木牌,慈爱地说,“只要有这块护身符,莹神便不敢近身,为娘虽衰,但只要在一日,便定护你一日。”
月缨缨看着那块护身符,心头发热,但还是移开了视线:“娘不必为儿担忧,儿自有应对莹神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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