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缨缨粗略浏览一遍,字不多,确实如所长说的,是个简易的保证书。
“好的,您放心,我一定做到。”
又是寒暄客气了一套,两人才得以离开警公所。
临别前还特地要了个能让天城通讯连接上网的仪器,螺丝钉大小,嵌进墨镜就能用,虽然作用只能持续24小时,但也足够二人返回天城了。
在虚拟界面叫个车,月缨缨应高熙的请求把墨镜扔给他玩。
“好高级啊!”他捣鼓的不亦乐乎,“这是这个副本能有的科技吗?我看地面上又穷又热的,没想到居然能有这种东西!”
“一般般吧,还挺便宜的,只是天上地下差别太大了。”
没等多久,叫的车就到了,两人坐上去没多久,司机忽然在接到一通电话后将车靠边停下。
“真对不起小姐,我们东家说这一单不让我接。”
月缨缨正靠着车窗昏昏欲睡,听到这话没由来起了警惕:“你们东家谁?”
“地基,我们地面上的所有产业都归地基管。”司机没那么多小心眼子,直接说,“您在车内等下吧,我们东家马上就来了。”
地基要来人?
月缨缨第一反应就是跑,打开车门拉着高熙就跳下去。
可惜没跑几步,前来“迎接”的贵宾车就把四方路口给堵了个严实。
离最近的驾驶位下来个真人,穿着黑西装体态干练,礼貌道:“琼格维斯小姐,我们东家请您过去一趟。”
地基不像天塔,他不是一个公司,更像一方势力,为首的只有加亚一个人。
那个资料显示表面看上去斯斯文文,实则皮囊底下心狠手辣的败类。
地面上的治安连天上的一半好都没,能镇得住场的都是硬岔,抓人拷问之类的更是熟能生巧,照现在的阵容来看她根本躲不掉。
就算能强行逃跑,在他人的地盘,也不一定能撑着回到天城和地面的交界处。
思来想去,月缨缨还是妥协了,试探道:“找我过去是有什么具体的事吗?”
“琼格维斯小姐不必紧张,东家只是想问候下您。”说着,斜着身让开车门。
地面上的治安虽说不好,但通常只要不是现在这种情况,市中心三环以内都很安全,三环以外多为重工业区和无人区,是常年累月的轻污染导致不适宜人类居住,其中也包括温度太高和没有便利的生活设施两点。
前不久发生的仿生人暴力毁坏地下列车一事,也就是早晨记者当把柄一样质问的她的事,就是在重工业区发生的。
那辆列车装载的是地基准备重新开拓重工业区的能源,这东西被毁掉后,重新建设重工业区一件事也被再次拖缓了进程,政府投入的钱再次打了水漂。
不过看舆论,地面上生活的人好像对此并不在意?反倒是天城的居民对此大力批判。
无论真相究竟是什么,这件事被月缨缨扣伤了地基办事不力的帽子,她以为两家本就不合,这样不会出什么问题,再者后来她也圆回来了
谁曾想加亚就是冲着这件事来的……
“琼格维斯部长大概是在天塔待久了,不知道地面上想要启动个项目得多难,资金、人力、物力,这方方面面没有政府的支持根本进行不下去。”
加亚双腿交叠,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微笑着看着她,“而如今你还火上浇油……或许是琼格维斯部长尚未意识到自己说出的话,究竟有多少份量?要是哈萨德议员拿这句话来堵我的嘴,让地基承担这次投资建设的损失,怎么办?”
高熙不在身边,月缨缨以小孩不参与大人的事为由,让他去隔壁房间暂避风头,而她自己则被四个彪形大汉团团围住。
室内没开灯,屋外的燥热就足够让她心神不宁,两人间的对话不像是交谈,只能用审讯来形容。
月缨缨双手交握在身前:“如果我的话那么有用的话,我不介意向哈萨德议员建议,两倍拨款给地基,加倍建设重工业区。”
加亚轻笑:“琼格维斯部长的心善我算是体会到了,不过您也得知道,作恶比伪善容易,人们的眼里容不得一丁点恶,您善意的谎言也不能比无心的指责更快捷,相对于您的口头承诺,哈萨德议员更喜欢听您的无端指控。”
这段话如果深究,一是讽刺她虚伪,假意帮忙,二是认为哈萨德只为天城服务,地面上的死活他根本不在乎。
月缨缨摊手:“这根本就是无理取闹,您不能否认哈萨德议员对y市的贡献。”
又是毫无意义的打太极,加亚似乎已经通过三言两语确认身前的女人,对文字话语的把握有多驾轻就熟。
眼底的冷意一闪而过,他轻笑着挥挥手,一名大汉立刻捧着块显示屏上前。
屏幕上播放的内容正是关于那天仿生人抢劫列车时的监控录像,有声的,但风雨交加夜雾气太重,画面不是很清晰,仿生人之间说了什么也听不见。
只能分析出他们对列车的运行及内部构造非常清楚,它会在哪里停,停多长时间,这段时间里做什么能让列车瘫痪,做哪些举动能快速让列车上的人知道他们是即将进行暴力犯罪的仿生人,好放弃抵抗乖乖交出列车。
整套流程下来没有一点含糊,办完就收手,干脆利落。
“嗯哼,”月缨缨客观地评价一句,“很聪明。”
“琼格维斯部长是在对出自你手的t5代仿生人进行单纯赞扬吗?我以为你早上声明自己是绝对代表人类立场这句话,值得被相信呢。”
“正常人不会想那么多,加亚先生似乎也过于在乎我的想法,我的想法有那么重要吗?还是说你就指着我的漏洞大作文章呢?”
两人对于毫无进展的交流已然不屑到极点,月缨缨迫切想要知道加亚绑她过来究竟所谓何事。
就见对面的男人放下叠交的双腿,身体前倾,脸色忽然一变,极为严肃阴沉地说道:“我不在乎你的想法,我更想知道你玩家的身份是否会阻碍接下来的计划。”
一瞬,放松的一瞬。
月缨缨感觉到瞬间的毛孔舒张,紧接着她瞥见目之所及的方向,薄言君在窗边幽深地眺望远方,他手上拿杯和他格格不入的红酒,眉眼间满是愁容。
“你在看什么?”加亚的话将她拉回现实,依然是温度滚烫的房间,他坐在真皮沙发上压迫感十足,“好像是个男人?”
月缨缨并没有隐瞒,她倚着靠背,手搭上额头:“我前男友,就是那孩子的父亲……你也看到了吗?我还以为是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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