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两支队伍的情况一对比,邵天庆已经意识到,像他们这种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队伍,就是因为平时太讲人情、太不讲规矩,所以族人们才会那么不好管。
就像他,虽然是他们这支队伍名义上的领导人,但已经“退休”的他爹, 和每逢大事儿必要出来表态的几个族老,这些人无一例外地都有资格对他指手画脚。
他做的决定,他们说否就否。他作为儿子、作为晚辈,他还不能拗着不听,甚至都不能和他们激烈地展开辩论,只能温和地、委婉地、恭谨地徐徐劝说。
设身处地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想一想, 邵天庆觉得,如果他是叶安澜, 他也不会给自己招这么一群祖宗回来, 日日哄着敬着,忍受他们对自己的各种指手画脚。
事怕颠倒理怕翻,他自己都不能接受的事儿,他难道还能去指责别人什么吗?
深吸一口气,邵天庆吩咐自己的两位族人,“你们去接一下大伙儿,我去跟叶姑娘说,请她暂停一下,等等我们的族人。”
那两人都是赞同邵天庆的,邵天庆话音刚落,两人就直接结伴离开了。
反而是那几个对叶安澜比较抗拒的邵氏族人,伸着手“哎”了一声,一副想要阻止那两人做事的架势。
邵天庆被他们气够呛,他说什么来着?他这个所谓的话事人,根本就是有名无实。
长辈们压着他,动不动就否决他的决定也就罢了,和他同辈、甚至矮他一两辈的族人,也不是个个都完全听话。
他做出的决定, 只有极少数对他完全信服的人才会二话不说去执行,剩下的绝大多数人,要么会当面提出质疑,让他还得浪费时间去解释、去说明,要么就一心拥护族老们,族老们只要不知道或者没点头,他们就会干脆反对到底,任由邵天庆说干了口水,他们也绝不会听他领导。
邵天庆心里憋着股邪火。他心说,他一个名正言顺的话事人,还是和他们有着血缘关系的族人,他都说不听这些人,人家叶安澜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又和他们没啥亲戚关系,人家要是不给这些人立规矩,这些人还不得可着劲儿的对着人家摆谱儿。
我们人多啊,你得重视我们。怎么才能显得你重视我们呢?你得给我们特殊地位和话事权啊!
我们比你年纪大,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我们的决定和想法才是正确的, 你一个小年轻, 你才经历过多少事?你知道什么?你还是得听我们的。
可别怪他往坏了想自己的族人,他只是把刚刚族人们的抱怨和不满全都精炼总结了。
“叶姑娘。”看到叶安澜的时候,邵天庆已经收起了自己的所有情绪,他朝叶安澜抱了下拳,“若是方便,您能让队伍暂停一会儿,等等我们邵家的人吗?”
叶安澜估算了一下距离,觉得没啥大问题,于是就也应了下来。
她冲邵天庆点点头,“正好我们也该休息了,如无意外,我会让大家原地等候约么四个时辰。”
四个时辰之后天就要亮了,他们就该起来为继续赶路做准备了。
邵天庆一脸感激,“多谢您。”
听到他们对话的杨小桃,在邵天庆走后就骑着马前后传话去了。
早就已经走的筋疲力尽的一众人,听到说可以休息了,恨不能立刻原地瘫在那一动不动,但是不行,停下休息时,他们也有各自的事情要做。
准备柴火的,准备简易灶台的,去寻水源的,往外找食材的,负责做粥做干粮的,负责继续警戒的,快马去给前方探路护卫传信的……总之谁也没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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