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这碧玉观音我瞧着……有些不妥……”
众人闻声,不由齐齐望向供桌上那只巴掌大小的碧玉观音,正是前几日李太微命人送来的那只。
李老夫人吃斋念佛多年,对礼佛一事很是慎重,闻声不由蹙起眉头,仔细打量着观音像,好半晌才问:
“怎么?哪里不妥?”
李太微伸手指着观音侧脸,道:
“这菩萨面上像是被磕出了一道印子来……”
众人一听,忙仔细看过去。
果然!那观音左侧眉眼下,有个明显的印迹,形似梅花,乍一看,仿佛是观音大士破了相一般。
孙嬷嬷当即就变了面色,白着脸唤了一声老夫人,将玉观音亲自取了,递到李老夫人跟前。
李老夫人面色一下子就变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这观音像是谁人净扫的?”
众婢仆一下子就慌了。
“老夫人,这观音像是奴婢亲自打点的,自入门拢共就擦拭过一回,且当日孙嬷嬷也在场,奴绝对不曾磕碰过,求老夫人明鉴!”
红朱白着脸面上前,给老夫人磕了头。
李老夫人面色依旧难看,但红朱是她跟前的一等婢女,向来做事极有分寸,华安堂叫她打理也算妥帖,她是信得过的。
孙嬷嬷上前,笃定道:
“老夫人,奴那日确实在场,红朱手脚向来轻巧,确是未曾磕碰过。”
“且这奉桌上的物件儿样样精贵……除了奴与红朱,寻常也不会有旁人去碰。”
“怎么?难不成是菩萨自己磕的?”
李老夫人沉着脸,语气不善。
婢女们吓得纷纷跪下,却是无人敢应。
李老夫人气急,一双眸子就落到李太微身上。
“绘春跪下!”
不待李老夫人问话,李太微一声喝,叫众人惊了一惊。
绘春猛然被叫了名,惊了好一会儿,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忙颤着身子跪到李老夫人跟前。
“不是奴婢……与奴婢无关呐……求老夫人,郡主明鉴!”
李太微板着脸道:
“那日是你亲手开了箱笼取的,也是你亲自送到华安堂的,老夫人这里既然没有差错,怎么?你还敢抵赖不成?”
绘春吓得面无血色,软着身子匍匐在地,哭求道:
“奴……奴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伤了这样的宝贝……郡主,真的不是奴婢……求郡主为奴婢做主啊……”
李太微依旧冷着脸,道:
“这尊碧玉送子观音是西凉天山宝玉所制,世上唯此一件!当日你从库房过手时明明是完好无缺的,如何到了老夫人这里就出了这样的疏漏!”
“你可得想仔细了,那日除了你,途中可曾假手于旁人,或是出过什么差错?”
薛素琴静默的立在一旁,尚不及反应,便听的李太微如此一说,只觉得眼皮骤然跳了一下。
果然,绘春闻言就渐渐止住了哭声,似是想了起什么,这才直起身子,朝着她这边伸手指了过来。
“碧云!是薛表姑娘屋里的碧云!她碰过这尊观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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