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国公一惊,“竟有真人降世,不知其现在何方?”
“大夏。”
穆国公点点头,又重重叹口气,“可怜寡人太子还在大夏做人质,也不知寡人还能否等到他归来,再看他一眼。”
“君上不必忧心,太子归国途中虽困境重重,但玄女会在因缘巧合之下助他一臂之力,得玄女相助,太子必会顺利回国。一旦紫微星归位,穆国强矣。”
“紫微星归位...”穆国公微微有些怔愣,片刻后,才眼里泛着水花,“看来寡人等不到太子了。也不知这些年他长成了什么模样,是像寡人多一点,还是像他母亲多一点。”
“君上...”国师自觉失言,一时无语,良久,只能转为一口叹息。
穆国公被侍从扶着走下观星台,“也好,也好。只要穆国不亡,寡人死亦瞑目。”
*
皮三在乞丐堆里躲了两天,终于等到贼曹前去镇压泰安帮。
他悄悄守在城门口附近,直到所有贼曹兵力回城,他才松了口气,赶紧从城墙一小洞处钻出去。此洞是刀疤令人凿的,专为偷偷入城所用。
离开月余,再回到这令人窒息的难民区,皮三浑身都不自觉绷紧了,他似乎又回到刚至此地的情形:饿极之下偷了刀疤一个馒头,却从此被刀疤拿捏掌控。
皮三一边回忆最近发生的各种事情,一边往自家的落脚地走去。
沿路有很多难民,出乎皮三意料的是,这些人竟在彼此交谈说笑,面上喜色明显,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似的。
大概是泰安帮被除,这些人终于不用再担惊受怕了吧,皮三这样想着,也跟着高兴起来,脚下的步子越发轻快了。
来到自家落脚地,皮三没看到自己要找的人,可草席被褥等东西都还在。这大半夜的能去哪儿?
他问向左右,却被告知人去了河边,“每天晚上都要去河边发疯,搞得我们夜夜睡不好,偏还拿她没办法。”
皮三隐隐觉得不安,赶紧朝河边走去,还未走近,就听到一阵哀婉而沙哑的歌声,他越发觉得不对劲,跑了起来。
河边,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一步一步往河里走,此时河水冰冷刺骨,女人却没知觉似的,直到河水漫过腰部,才被一道力气拉回,差点一个踉跄栽进河里。
“你在干什么?在河里干什么?”皮三又气又急,抓着女人的肩膀摇晃。
女人神情涣散,形容枯槁,耸拉的眼皮垂着,如一副失去灵魂的破烂人偶。
皮三惊于女人的变化,顿了顿,拉起女人的两只手看。
黝黑粗糙的双手磨了很多新新旧旧的伤痕,其中被乌黑麻布胡乱包扎的左手小拇指处更是惨不忍睹,血水混着脓水,靠近一闻还能闻到一股腐烂恶臭
皮三一脸苦涩,“你受苦了。”然后拉着女人往岸上去。女人也不反抗,任由他拉着,嘴里却还在唱着歌,声音哀婉悲戚。
上了岸,皮三放开手,又四下看看,有些急:“孩子呢?”
女人歌声戛然而止,茫然地看着皮三,“孩子,什么孩子?”
“我们的孩子,文儿呢?去哪儿了?”皮三急躁中带着怒气。
女人呆滞许久,忽地一声大哭,悲恸揪心,“文儿,文儿,没了,文儿没了,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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