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
藏身市井间,行走红尘中,此乃为真修行——师父陈友如是说道。
我嘴角一阵直抽。
这已经不是上了他的贼船,这简直就像是被他给骗了!
师父友道士还在嘱咐,今儿天色阴沉消暗,怕不是什么好兆头,他再三提醒我,千万守好藏魂灯不灭,也千万注意别出家门,等到晚上他会交代我办第二件事。
我敷衍着答应,既来之则安之。
只希望……
他老人家真的靠谱。
戴好保安帽子,师父友道士心情不错出了门,回去他工作岗位。
而我就守在家里,守在顾清灵床边。
看着她仍旧昏迷不醒,我心里满满都是歉疚。
她的弟弟顾清虎还不知道,他姐已经被伤成了这个样子,等到顾清虎回来的话,怕是不跟我拼命才怪。
说起来,顾清虎是突然去了哪儿?
我记得他说要去办要紧事,接着就匆匆出了门,只留下顾清灵先照顾我。
具体是什么事,他们并没有跟我透露。
联系这对姐弟出现的蹊跷,来历总是遮遮掩掩很神秘。
似乎……
也很有些不寻常!
我虽然因为身体缘故不便出门,但起码也知道——从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从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我皱着眉怎么也想不明白,所谓命中注定虽然确实是有,但更怕这是一场人为的安排。
倚靠在她床边,我打着瞌睡渐渐睡去。
半睡半醒,朦胧听到了些声音。
“滴答……”
“滴答滴答……”
是水珠滴落地面的声音。
清脆而动听,就在我耳边很近,就在我身前不远。
虽然已经裹的很厚,但瑟瑟寒意却透进衣服,在我皮肤上阴冷的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迷迷糊糊艰难抬起眼皮,而我的眼前,赫然映入一张惨白诡谲人脸。
它离我很近,几乎就贴着我的鼻子。
一双青色瞳孔泛着诡异笑意,湿漉漉长发披散,正不停滴落着水珠,发出清脆动听的滴水声响。
水鬼白煞!
它怎么会在这儿?!
我惊骇表情,可不等作出反应,四肢突然就没了知觉。
灵魂像是脱离了身体,失去了任何感官控制。
鬼压身;是障魂鬼术;这恶鬼果然有了道行!
难怪,昨天它会拦住我们的去路,而今天竟能跟来师父友道士的家里。
我拼命想活动四肢,但身体却像不再属于我自己。
恐惧疯狂蔓延,瞬间爬满我的脸。
而它,诡谲狞笑更浓了些。
它渐渐咧开了嘴,甚至撕裂开了嘴角,猩红长舌缓缓探出,在我脸上狠狠舔舐了一下,那黏糊糊长舌像是长满了倒刺,刮的我皮肤生疼更是一片血红。
水鬼白煞仿佛尝到了美味食物,激动地连鬼魂阴身都在隐隐颤动。
如饥似渴表情,青色瞳孔贪婪兴奋将我狞视。
这恶鬼……
是想要食人精魄!
疼痛强烈刺激着紧绷的神经,让我从被鬼障术放大的心神恐惧里恢复了冷静。
看着它惨白诡谲的人脸,又瞄一眼床边不远的油灯。
油灯未灭,藏魂灯之术仍在维持。
顾清灵应该没受影响,这白煞水鬼只冲我来的。
不能进行反抗,因为但凡稍有动作,火苗渐微的藏魂灯很可能就会被扫灭,那么顾清灵立时就会有性命之危。
想到这里,我内心自嘲发笑。
因为,我根本反抗不了。
师父友道士不在,我一个瘫子,她处在昏迷,这还不任人宰割?
记得书上说,被食精魄会感受到恐怖的痛苦折磨。
就像古时的炮烙之刑,类似灼烧的疼痛会彻入灵魂的深处,令人禁不住地会浑身剧烈抖动颤栗。
看来……
今天有机会被安排一下。
尝一尝其中滋味儿。
对视水鬼白煞的青色瞳孔,看着它贪婪兴奋的血色眼睛,我没作任何无谓挣扎。
吃我就好,你可千万别碰了藏魂灯。
“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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