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外的白蟒在我们找到它的攻击盲区后就渐渐没了动静,这让我们险些把它忘了个一干二净。
此刻再度听见它龙吟一般的嘶吼,竟比刚才还要凶残数倍,和外头的狂风裹挟在一起,真好像真龙降世,携风带雨,鞭挞天地一般。
爹和贾山顶着大殿正门吹进来的风雨,拼了命地把两扇厚重的殿门死死推上,见风雨虽大却并没能吹开这千斤重的巨门,这才安下心来,随意擦了擦地上的水渍,蹲在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
我也凑上去看了一眼,然而外头大雨如注,狂风肆虐,又浓雾滚滚,甚至还有蛛网一般闪电夹杂其中此起彼伏,根本什么都看不见,我也就没了兴致,只自己一个退回殿中,在地上随意走动,活动活动刚刚被摔得散了架的筋骨。
表面平静,心里却是暗潮涌动。
这地方实在是太诡异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根本不会相信在表面平静淳朴的山东坟底下竟然会隐藏着这样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那白蟒也不知是什么妖物,能兴云布雾也就算了,听说故事里的妖怪都有这本事,但是想必此刻外头的风雨大作也是出自它的手笔,这就让人不得不吃惊了,能在底下掀起这么大的风雨,除非是神仙手段,否则放在以前,说破了嘴皮子我也不会相信。
而至于那犬妖,白蟒尚未成龙,只是修出头上一只角就已经有如此本事,那犬妖的能耐又得是怎样的匪夷所思?
我越想越是心惊,脚下一个不注意,竟然踢到了一件东西,那东西叮当一声被我踢得在地上翻滚几圈才重新定住,我听着声音不对,赶紧打了手电凑近去看。
手电光一晃,照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玉印来,那印纽上雕着的分明是一条盘龙,在手电光照之下,龙身光泽隐隐闪烁,竟好像活过来了似地。
是那三方玉印中的龙印。
我心中惊奇,玉的材质极脆,在剧烈撞击下多半都得撞出残缺或者裂纹,那个被我按碎的玉板就是最好的例子,可眼前的龙印却完好无损,实在是不符合常理。
我把龙印捞在怀里仔细端详,却始终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无论是重量还是手感都和玉石毫无二致,这让我起了浓厚的兴趣,我当下赶紧把龙印搬到镜子前的地面上摆好,然后又兴冲冲地去找龟象两方玉印。
不出所料的是这两方玉印也在犬妖的横扫之下完好无损,可让我觉得惊奇的是当我把三方玉印重新摆回镜子前头的时候,三方玉印竟然也同镜子一样,开始泛起一层淡淡的荧光,好像和镜子相呼应似地。
我扭头想要招呼我爹和贾山,却看到他俩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外头,大殿外的风雨此刻越发汹涌,雨点炒豆子似地在大殿门窗上一遍遍轰炸,吵得除了雨点声之外别的什么都听不到,我喊了几声也是徒劳,只好叹一口气,走过去蹲在他俩身边,也定神往外看,想要瞧瞧他俩到底能看见啥东西。
殿外一片白茫茫,偶尔有闪电划过,将周遭照得一片雪亮,才能看见云海翻腾,暴雨横扫,宛如末日天塌一般。
而在这云海波涛之中,偶尔能看到一点巨大的身躯一角从云雾中一闪而过。
有时是白蟒庞然的身躯搅动云海,又旋然隐没;有时候是犬妖的巨爪从暴雨中伸出来一击打碎风浪,再被云雾遮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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