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兰大惊:“你昨晚干啥去了?”
“不知道。”裴雨欢木然的摇头,手拿着筷子一下一下在南瓜粥里搅着,目光空洞,“我好像做了个梦,很吓人,但我不记得梦见什么了。”
似乎是在被怪兽追,她跑不过,直接从悬崖跳下去了,然后一直下落下落下落...落不到底?
嗯。
就这种感觉。
脚底发虚,心有余悸。
王秋兰安慰道,“可能是白天太累了,这样,晚上我给你温一杯纯牛奶,你喝了就去躺着,我再帮你按按头,捏一捏背,松松筋骨,就能睡好了。”
“别吧。”一脸焉兮兮毫无胃口的女孩子摇了摇头,“你上班也累。再说,偶尔做个噩梦,没事的。”
“那好吧。”
母女相对无言。
越是相处,王秋兰就越觉得女儿不一样了,好像变得更懂事了,而这种懂事又带给她一种强烈的陌生感。
让她很不适。
去单位上班的时候忍不住就跟同事王姐说了。
王姐有一儿一女,听了她的话连翻白眼,“孩子乖巧还不好,非要天天闹得家里没个安宁你就高兴了?我说你这什么心态啊。就我家那小子,昨儿打电话来,说是耍了女朋友要申请什么恋爱基金,老娘差点没忍住一口咸豆花喷得他狗血淋头。但又能怎样,还不是得乖乖掏钱,还得叮嘱他不要太小气。”
“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
“我家两个还好,你就这一个宝贝疙瘩,眼珠子一样,她有一点变化你就胡思乱想。”
“放宽心,孩子总要长大的。”
“咱当父母的也要学会放手,小宁是个好孩子,有分寸。”
王秋兰叹气:“还真是这样的。我这几天总想起她小时候,脸蛋圆圆的,眼睛大大的,睫毛又密又卷,头发用红色蝴蝶结扎成两个小辫儿,穿一身白毛衣红背带裙小皮鞋,手里拿着黑色的气球,站在公园的大树下喊我,我刚一扭头,她就跑了,越跑越远,气球也飞了,越飞越高。我这心里啊,就空落落的。”
“谁说不是呢。”王姐道,“所以你要学会自我开导,不然,等孩子上大学,以后去外地工作了,甚至结婚成家,你都要跟去吗?”
阔不阔能嘛。
“实在太无聊,养只小狗,转移下注意力。”
王秋兰摇头,“家里就那点儿地方,转不开,再说,狗要掉毛,还咬东西,我想想就头痛。”
“说得也是。诶,你听说没,听说最近要规划城北那片地,要建个什么产业园,特别高级别的,啧,那边的人可赚到了,一夜暴富啊。”王姐说起了新听到的八卦,眉飞色舞,画着黑色粗眼线的眼睛里写满羡慕。
“真的吗?”王秋兰感叹,“要真的,他们是熬出头了,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轮到我们这片。”
“可不吗...”
...
学校里的裴雨欢今天收到了好几个学渣的关心,都让她不要太拼,注意休息。
“反正也考不上,再影响颜值,就是实亏了。”
听得她想打人。
然而没力气。
原本打算吃了午饭眯一下,结果睡到第二节课下课,还是被下课铃吵醒的。
张雅禾无奈至极,看着睡眼朦胧的闺蜜面露悲悯,“小宁你惨了,你把老廖得罪死了。”
裴雨欢:...?
她整个人是懵的。
“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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