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大明的老将了,战场上的规矩不用我这个小辈跟您解释,但在朝堂上也是有规矩的,这个您应该也懂的。”
“放纵是有代价的,总是要有人来承受这种后果,太孙殿下说可以给您这个机会,因为他能理解您作为一个父亲的心里想法,但也希望您能够三思而后行。”
“太孙殿下那边您不需要担心,但太孙殿下让我嘱咐您,您并不只有陈懋一个儿子。”
“谢谢……”陈懋很是感激地看这姜景铄,然后又转过身,朝着东北的方向躬身行了一礼。
“您客气了。”姜景铄微微欠身,表示尊敬。
“陈成与我一样都是腾骧卫,所以我能理解陈成,也能理解您。”
“我还要奔赴满剌加,就不跟您多说了,您多保重!”
陈懋重重的点头,姜景铄也还以一礼,然后转身离开。
只不过,就连陈懋也没看到,在姜景铄离开的时候微微偏了下头,一名腾骧卫当即就脱离了队伍,隐没于丛林之中。
“传令下去,让所有人好好休息!明日寅时埋锅造饭,卯时出发!”
“目标……暹罗王都,大城府!”
……
翌日,清晨。
在靠近赤道的地方,太阳的升起和落下都是很快的,而眼下虽然不过是卯时,但天色已经亮了起来。
陈懋看着明亮的天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自己来到暹罗的第一仗就因为他对环境的不了解而有所失误。
若是早知道暹罗这边天色亮的这么快,那他就会将所有的命令都提前一小时。
但好在,影响不是很大。
朝着不远处的次旦点了点头,在得到对方的回应之后陈懋才朝着随行的卫兵点了点头。
朝廷的三万将士加上乌斯藏都司的三万多人,近七万人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了,开始朝着暹罗国境线出发。
午时一刻。
“报!”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在这山林里,马匹有时候是很累赘的。
“报告将军!我们现如今已经在暹罗的北碧府,前方约莫十四里处便是北碧府的主城干乍那武里!”
“传令下去,全军准备进攻!”陈懋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这,是他来暹罗的第一战。
“陈将军。”次旦快步跑了过来。
“我们怎么打?马在这里太不方便了,骑兵冲不起来!”
“次旦兄弟,不要担心。”陈懋拍了拍次旦的肩膀,然后对着不远处招了招手。
不远处的士兵见状立刻将车队上的黑布掀开,露出了一片黑黝黝的东西来。
“这是……”次旦的眼珠子瞬间瞪了起来。
那东西,他虽然没见过,但是却听过。
火炮。
其实明朝初期的火炮还是比较原始的,盏口炮若是不算上支架的话就只有三十左右斤重,在运输上还是比较方便的。
“虽然只有十口炮,但干乍那武里算不上是很大,而且我提前了解过来,北碧府靠海,海防这些年比较出色,但干乍那武里在北碧府的最东边,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
“而且,干乍那武里大小也算是个城池,肯定会有官道,眼下马匹虽然是累赘,但等到了那边应该就能施展开了。”
“好!”次旦狠狠地点了点头,火炮给他带来的极大地信心。
“那就依陈将军所言!”
经过简单的调整,队伍很快再次出发,不过相较于之前的行军,现在的行军速度要慢上很多。
原因就是陈懋派出了原先三倍的前哨,每一步都在确认无误之后才会前行。
十四里的距离,七万的将士们走了整整半天。
酉时。
陈懋抬头看了看仍旧明亮的天色,心下有了决定。
之前的决定是他的失误,因为他来到暹罗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在下达命令的时候还是习惯性的沿用了以前的,但在有了今天早上的教训之后,陈懋也将这里的实际情况给结合了起来。
对暹罗,他不是很了解,但正常来说,在就快要天黑的时候,外出劳作的百姓会进城购买一些东西,然后赶在关闭城门之前出来。
在这个时间里,一座城的防御是最松散的,也是最薄弱的。
如果在这个时候发动攻击,那极有可能不需要经过那些繁冗的冲锋和攻城就能够起到奇效。
想到这里,陈懋转头看向了次旦:“次旦兄弟。”
“陈将军请说。”次旦面色严峻。
攻城,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次旦并没有多大的把握。
“次旦兄弟,你信我吗?”
“我不信你。”次旦回复地很湿干脆,甚至惹来了周遭明军将士的怒目相视。
“但我相信朝廷,相信明军。”
“好!”陈懋狠狠地点了一下头。
“我们虽然都是大明将士,但交流甚少,各自习惯的战斗方式也都有所差别,所以我想,要不我们兵分两路。”
“你去城南,我留在城北,我先以火炮羊攻,在不知道我们实际情况的前提下他们必定会调兵防御。”
“届时,你就等城南的士兵被调走后发动进攻,势必可以打他们一个手忙脚乱!”
“若是成功,你可先行破城南,我可随后破城北!这干乍那武里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没问题!”次旦答应得毫不犹豫,但也提出了问题。
“若是他们不调动城南的防御呢?”
“那也无妨!”陈懋回答得很有信心。
“现如今暹罗全线收缩,首先肯定要保证王都大城府的安危,因此这干乍那武里的防御力量肯定不及从前!”
“倘若他们不调兵防御,那我有信心在火炮的攻击下破开北门!”
“届时,在城南的你就可以展开阵势,抓捕逃兵逃将了!”
“好!”见陈懋考虑得如此周详,,次旦也没有犹豫,当下就对后面打了个手势。
看着次旦带着人从山上绕道朝着南门而去的次旦,陈懋的双拳紧握。
让手下的人开始计时,陈懋目不转睛地盯着干乍那武里的方向。
期待着,盼望着……
也仇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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