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
纪佑辉和陆佩兰正在餐厅里用膳。
夫妻二人无任何交流,空气安静得可怕,佣人们路过时都下意识放轻了脚步。
陆佩兰面无表情,机械般地吃着距离最近的菜。
纪佑辉不时用余光偷偷瞅瞅妻子。
“佩兰,你爱吃的白雪鸡。”纪佑辉壮起胆子夹了一筷子鸡肉放到妻子的碗里。
陆佩兰手顿了下,抬眸轻飘飘地瞥了纪佑辉一眼。
纪佑辉讪笑:“尝尝看。”
在纪佑辉期待又带着些许忐忑的眼神下,陆佩兰淡淡应了声:“嗯。”
闻言,纪佑辉终于绽出笑容,端起碗扒了好几口饭。
片刻后,纪佑辉伸手要继续为妻子夹菜,却见陆佩兰压根就没碰那鸡肉。
甚至连那鸡肉沾到的饭都不肯吃!
纪佑辉嘴角的弧度颤了几下,险些挂不住,神色也黯然了几分。
她……还是不肯原谅他。
她嫌他脏。
纪佑辉落寞地收回了夹菜的手,见妻子还是只吃那一道菜,索性将几道她素日爱吃的菜肴推了推。
“佩兰,你……”
不等纪佑辉将话说完,陆佩兰将筷子一拍,霍地起身:“我饱了,去看看恒儿。”
“佩……”
陆佩兰似是没听到他的叫声,自顾自地朝楼梯口走去。
纪佑辉没了继续吃饭的念头,哀伤又懊恼地看着妻子单薄的背影。
当年,她是明媚大方的陆家大小姐,追求者众多,他死缠烂打整整三年才成为正牌男友。
对于她,他视若珍宝。
他们相恋四年,感情甚笃,许下一生一世只爱彼此的承诺。
可……
是他对不住她。
新婚没几年就被算计有了私生子,那对母子还闹上门让她退位,她气性大,险些丧命。
他跪着苦苦哀求,好不容易才用恒儿留住了她,将那对母子远远送走,但后来又碍于舆论压力把秦宴带了回来。
现在他们的孩子恒儿卧病在床,他为了稳住董事会那群老家伙不得不让秦宴进公司。
他是迫不得已,却也实实在在地伤害了她。
一次又一次。
她没有离他而去已经很好了。
不该奢求太多的。
就在这时,险些被陆时深抓包,忍痛断尾求生,在包厢内发了好久癫的秦宴屁颠屁颠回来了。
这倒霉孩子迎面就撞上了陆佩兰。
秦宴拿的是“扮猪吃老虎”的剧本,自然是低眉顺眼恭恭敬敬地打招呼。
“兰姨。”
陆佩兰半点都不客气,直接用视线凌迟他。
“秦宴,你别以为之恒病了,纪家就是你的了。”
“兰姨,您误会我了。”秦宴诚惶诚恐,“我不敢妄想不该得的,每天都盼着大哥能早日康复。”
才怪!
秦宴巴不得纪之恒快点死翘翘。
纪之恒年前得了怪病,时常昏睡不醒,遍寻名医无果,至今不知病根在哪。
陆佩兰第一时间就认定是秦宴干的。
纪之恒倒下,谁最得意?还不是秦宴!说不定真的就是他为了得到纪氏下的毒手。
没有证据又如何?冤枉了他又怎样?
陆佩兰就是见不得秦宴这张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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