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难民太多,粮食太少,一天只负责中午下午两顿,早上是不管的。
此时,他站在窝棚底下,眯着眼瞟堤坝上那一行人。
其实此处距离大坝非常的远,他并不能看的太清楚,但一行人里面,那一袭紫衣的女子实在是太过扎眼,他一眼就能看到。
战王独女,朝华郡主。
工部那么多的水利大师,青年才俊,朝廷派什么人不好!
派这么个女的来江北,到底是真心想治水修堤,还是来搞笑的?!
宁律冷哼一声,别开脸继续吩咐底下人准备施粥。
……
晚上,宁知远回去的时候都快子时了。
宁律把他叫过来,“巡视到现在?”
“是啊。”宁知远在堤上跑了一天,现在累的都快散架了,但面上却十足兴奋:“爹,那个朝华郡主啊,别看是个小女子,对水利一事十分的精通!”
“当真?”宁律不太信,“她才多大,能有多精通?比当世水利大师曹焘大人还精通吗!?”
宁律冷嗤一声,“我看你是压根不知道精通二字怎么写吧?”
话落,宁律甩袖走了。
宁知远想追上去辩解两句,又觉得没必要。
自己这父亲向来就是这个脾气,辩解了也没用。
他现在很兴奋,完全睡不着。
因为明无忧在堤坝上提了几个改造水利的关窍,让他觉得茅塞洞开,他得好好想想。
……
另外一边,明无忧回到帐篷的时候,累的也差不多快散架了。
“最近这两年真是太养尊处优了。”明无忧颇有些感慨地揉着酸疼的腿肚子。
想她以前每年随船出去,行走各方,从来都不觉得累。
这两年进了京城,每日就动动脑,随意走动一下,身子懒了好多,堤坝上走了一遭,竟然脚都有些抬不动了。
冷云上前去,把明无忧的腿放在自己膝上轻轻按摩,“郡主得早点睡觉,好养足精神。”
“……嗯。”明无忧点点头,其实已经有些困的撑不住了,直接栽到床上便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明无忧带着三个工部官员和宁知远用脚丈量了整个堤坝,心里有了数,开始着手准备工程图纸。
三名工部官员则帮着宁知远继续治水。
绘图是个十分费神的事情,明无忧每日一大半时间都在帐篷里待着,有时候遇到复杂之处,还得上堤坝去再次实地勘察地形。
因为一直低头绘图,明无忧的脖子都有点发酸僵硬。
这会儿正慢慢地活动着脖颈,帐篷外面传来沈清辞的声音:“大小姐。”
“进来吧。”
明无忧暂且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打算坐下休息。
沈清辞撩开帐篷帘子走进来,恭敬的低眉垂目:“底下的人回报了关于赈灾钱粮的消息。”
“嗯?”明无忧立即来了精神,坐稳之后盯着沈清辞:“快说!”
“朝廷拨下来八百万石粮食,白银五千万两,押送的官员是户部的向柏轩。”
“他我知道。”明无忧点了点头。
这个向柏轩是个耿直无私的清官,前世她就有所耳闻,政变之后向柏轩被宁王等人抄家灭族,竟然连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抄出来。
当官数十年两袖清风。
这样的人不可能贪墨赈灾钱粮,那为何此处难民不安顿,反倒这般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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