儋州城外有一座绵延数百里的莲华山脉,山头层峦叠嶂之间,红墙青瓦,檐角飞翘,引得过路的行人都要多看两眼。
这样的富贵之处,他们也只能是看看。
那红墙青瓦的山庄,是有名的朱家庄园。
里面风景美如画,饭食讲究一菜千金。
如今这儋州城里,也只有那么一两户有胆子到这朱家庄园里去走动一二。
不过那两户对此处也是敬而远之的。
谁家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牛车上的老汉呵了一声:“也不知道那朱家庄园的东家到底是怎样的财大气粗,搞这么奢华的地方,又没客人光顾,图什么?”
“赚不到一文钱的银子,每日里光给那些下人们的工钱就是一大笔了。”
“哎,想不通啊想不通。
“你懂什么!”车上一人说道:“人家有银子根本不在乎养这些人,你想进庄子去做那最下等的活计人家还不要你呢!”
老汉哼道:“老子才不去。”
先前那人笑了两人不说话了,眼神却扫过那一片翠绿之间的阁楼屋瓦,眼底浮起几分向往。
那么美轮美奂如仙境的地方,便是进去做洒扫粗使的下人,月银也比他们这些贩夫走卒辛苦好久要多得多。
谁不想去呢?
但他方才所说,也是实话。
这地方,不是他们想去就能去的。
人家真不要。
……
时间飞梭,金乌西沉。
八月的儋州白日里热的人烦闷,晚上却凉爽的舒适。
朱家庄园最大的仙客楼内走出个年轻俊美的公子。
公子一身水绣蓝衫,腰间束着上等羊脂白玉带,手握千金难买的玉骨折扇行走间袍摆起落,折扇轻摇,一派悠闲的世家公子模样。
公子身后跟着两人,一个青衣宽袖劲装,是公子的护卫。
另外一个是中年男子,微微躬着身子,一直保持在公子身后三步远处,微敛的眼眸之中含着精光,一看就知是个厉害角色。
“后山有湾冷泉,晚间泡温度正适宜。”中年男子笑着询问,“公子要不要去那处泡一泡,也好缓解这一路的疲乏?”
青衣护卫眼睛一亮,“公子,去泡泡吧,这儋州本来就热,咱们又是赶路过来的,属下都觉得难受了。”
更何况金贵的主子。
年轻公子脚步微停,“远吗?”
“不远。”中年管事说道:“步行大约两刻钟——那里山道崎岖且窄细,车马和轿子都不好过去。”
护卫大叹:“还得走过去?”
年轻公子倒是笑了一下,“两刻钟而已,去吧,劳烦京管事帮我准备。”
“老奴遵命。”
年轻公子穿过亭台楼阁,从山庄角门而出,随着引路的小厮前往管事所说的冷泉。
果然是走了两刻钟,一行人才瞧见前方芭蕉叶丛生处有条很干净的青石板小路,前面白气氤氲,似乎还有舒爽的气流扑面而来。
护卫松了口气。
瞧着不错,应当是没有白跑。
他们快马加鞭赶到这儋州朱家庄园,一路上日夜不休,可是累得够呛。
如果再走了两刻钟来,那冷泉什么都不是,岂不是浪费时间?
随在二人身后的小厮拎着两个包袱,一个里面是给公子准备的衣裳,另外一个方方正正,拆开包袱布,却是个木制的盒子。
里面是沐浴用的香膏和精油,玉梳,发簪,发带,还有好几样他不曾见过的瓶瓶罐罐。
想来都是金贵到有价无市的东西。
护卫不禁感叹:“京管事真体贴。”
他这做公子贴身护卫的,平素伺候公子都未见得准备的这么细致。
年轻公子——云子辰没什么表情。
这等的奢靡是朱家庄园的特点,但奢靡的过了头,也导致朱家庄园被高高挂起,这几年来生意惨淡,还要支付大量的银子维持庄园。
年年入不敷出呢。
他这朱家庄园的生意伙伴,也受不住连年亏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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