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回想的出神时,苏家公子又开口说道:
“谈不上帮忙,苏某不过一介布商,这一品舟乃是官船,更不能说是只给苏家送货。苏某平生无他所好,只好交友,如果三位不嫌弃的话,我可以作保让诸位上船,正好我也有两箱货要急送到鄢都皇宫,顺便还要带上我苏家的这位成衣缝匠去给宫中的贵人裁剪,也算是顺路方便。”
边说着,他的手指向了身边的那个婢女打扮的女子,那女子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也不抬头,就安安静静地站在苏家公子身侧。
还没等邢傲开口,楚回抢先说道:
“感谢苏公子相助,不知苏公子尊姓大名,日后我等必将登门拜访。”
黄大牙赶紧代为答道:
“你们虽是外乡人,但也不至于这么没见过世面,长庆州的苏家公子都没听说过,这位正是苏大老爷的二公子苏平玉,整个南陆有几人不知?”
苏平玉……不是苏舜玉,看来真的是自己想错了。楚回默默施礼,不再开口。
苏平玉却又是抒怀一笑,道:
“莫听这满口金牙的黄老板胡诌,什么话到他嘴里都要镀层金子出来,苏某就是区区商人,荫蒙祖上产业,混口饭吃罢了。”
“苏公子这是混饭吃,那黄某这些人,就连讨饭都不如了。”
黄大牙还是在那儿一个劲地恭维,邢傲却再也听不下去了,这一番虚情假意的追捧,真让人想把他那满口的黄牙一拳全都给打碎了,邢傲强压着脾气,从怀里掏出官牌,沉声说道:
“苏公子,方才你也听到了,邢某就是个调值到龙喉关的捕头,这是堰州城务司发于我的官牌可证身份,另外想多带两位表亲,既然苏公子答应相助,邢某想问一下,这船期是何时?”
苏平玉笑答道:
“我今日就是来办过闸官牒的,这个时辰想必货已装船,待我为三位签下保书,即刻我们就能启程。”
黄大牙立马从袖管里掏出一张保书,引着楚回三人在上面依次画押,再交由苏平玉,苏平玉在怀中取出一枚白玉印玺,将娟秀的“苏平玉印”几个字端端正正地盖在了保书之上。
邢傲接过保书,刚想把金铢掏出来给苏平玉,却被他抬手拦住,只听苏平玉说道:
“虽是萍水相逢,但既然是苏某诚心结交三位,大家又是千里投缘同坐一艘船,那就不要再谈钱财,苏某经商日久,实在是对这些身外之物没有兴致。”
邢傲也不推辞,将金铢又还给了楚回,与他一同向苏平玉做了个揖,以示谢意。
一旁的阿沁却一直牢牢地盯着苏平玉那张脸,这张脸和他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只单单是看着,都给她一种流连诗画之中的感觉,明明是个商人,却有如此儒雅之风,又没有书生文人的酸腐之气。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这或许是阿沁平生第一次的春心萌动,这种奇妙的感觉,让她那张天真无邪的脸上,不知不觉间又浮出了一抹红晕。
而此时的楚回,并没有发现阿沁的少女怀春,他却是在担心一件事,虽然眼前这人并不是东方长安曾经假借身份的苏家大公子苏舜玉,但这长庆州苏家,是否与平宁王府有所瓜葛?此番与他一同沿漕河南下,会否因此而横生变故?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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