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前曾来过,但也只是路过,并未久留。”
苏平玉笑了笑,又说:
“我常从这条水路经过南宣,但也有好多年没有去过,只记得此地鲜果可口,也再没有更多印象。”
楚回沉默思索了片刻,然后开口说道:
“苏二公子如此年轻,但已经颇有儒商善贾的风范,真是年少有为啊。”
苏平玉摆了摆手,道:
“楚雄谬赞了,其实苏某真的是学术不精,求不得功名,只能随父从商。父亲近些年身体不好,家里的这一摊生意,苏某也只好多担待一些。”
“可苏家不应该还有大公子可以为苏老爷分忧吗?”
楚回突然没来由地问到了苏家大公子,这让一直泰然自若的苏平玉微微一怔,但也只是过了片刻,便又很自然地回道:
“大哥不好经商,曾想走仕途,但无奈在鄢都候了两年官缺无果,如今在家深居简出,对家里的生意,并不十分过问。”
楚回佯装吃惊的样子,说道:
“是吗?可几个月前,我曾和苏大公子同乘海船前往宁州,据他说就是往宁州带货去的,还说是因误了货期,包下了整艘海船。”
苏平玉又是一愣,看着楚回,过了好久才说:
“那楚兄必定是认错人了。”
“不会,起航之前,那海船船主就给我们介绍了苏大公子,就是长庆州第一大布商苏家的苏舜玉大公子。”
苏平玉的眼神闪烁了一阵,寒风迎面吹过,他借机揉了揉眼睛,将头偏向一旁,说道:
“这也不奇怪,树大招风,这南北两陆打着我苏家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的人多得是,何况我那大哥从鄢都回来之后很少出门,也无甚交际,更容易被别有用心之人冒充,想必楚兄在那艘海船上见到的定是冒充我大哥的名号的诓骗之徒。”
楚回又做出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说道:
“原来是这样?我说这苏大公子与二公子您怎么行事如此不同,原来那人是个冒充大公子的骗子,楚某真是眼拙了。”
苏平玉神色恢复如常,笑道:
“话不能这么说,如今这世上真假难辨,是非难分,谁又能真正做到目光如炬,心明如镜呢。”
楚回点了点头,看着长河日升,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苏平玉也起身告退,回到了他那间设在甲板舵楼下的那间雅室。
他带来的那个婢女一直等在门口,见苏平玉来了,将他让进了室内,随即便关上了门。
“二公子,他为何会突然问到大公子?”
门一关上,那婢女就急忙开口问道。
这位一直随行于苏平玉身侧的婢女,平日里总是低头伺候苏平玉左右,从不引人注目。但此时屋内只有她和苏平玉两人,才方能看清,这位婢女容貌姣好,但却不施粉黛,面若寒霜,两个眸子更是如空谷深潭,幽不见底,看起来完全和寻常富商大贾家的丫鬟婢女一点儿沾不上边。
若细盯着那对眸子看,甚至能看到其中隐隐透出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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